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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飞蛾扑火也甘愿（第2页）

江南难怪听着熟悉，想起刘春玉也是那里人。随口问了一句：“城东郊区哪里？”

男子打量她一眼：“陈家。”

“那里啊。”转首对纪梦溪说：“我这段时间为了刘春玉案子去过几次。”那里人不算富裕啊，虽然是城郊，经济发展却没被带动起来。

男子听到熟悉名字略显激动：“哦，你也认识刘春玉，我们住得很近。”接着又一阵感叹：“人真是说没就没啊，王金龙跟我关系一直不错，其实他那个人不坏，就是压力太大，生活有压力，家里遇到那么多不顺，本来已经很焦灼了，他岳父岳母又不太看得上他，整日冷言冷语。王金龙算是被逼疯了。但他其实对刘春玉还是很有感情，死之前跟我喝酒时候还说，他对不起刘春玉，这辈子没能给她幸福，他就不该活，非得死刘春玉手里才能赎罪安心。没想到真没了。”

纪梦溪送人回去时，男子言语中透出惋惜一直江南脑海中挥之不去。

之前有一个诺大疑问一直不得解析，刘春玉认准是王金龙酒里下了药，否则他那个体格，刘春玉根本杀不了他。但勘验结果却显示没有药物成份。他们后辩护过程中，也是利用体力悬殊这一点推翻有预谋故意杀人。如果不是情况紧迫出其不意，刘春玉不任何外力驱使下想杀害王金龙很难。其实江南辩护时候暗中疑惑，那些药到底去了哪里？

现终于想明白了，根本就是王金龙有意寻死。想来刘春玉要杀他，他一开始就知道，假装服下那些药，心甘情愿被她杀死。江南觉得，他是存有希冀，想要刘春玉被判死刑跟他生死相随，又想让她能够脱罪好好活着。所以他死了，却没服下那些药让警方证据确凿。

江南刹时间心里说不出感触，靠到车窗上想落泪。他们是有爱情，用自己特有方式爱着对方，虽然无可奈何，到底有多少爱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庆幸有生之年遇到薄南风，让她这一次站起来没有继续懦弱下去，救回刘春玉一条命。只怕就连王金龙，也是希望她好好活着。

纪梦溪常年各种复杂案件里行走，也听江南说起迷药事，再听完男子那一番话，心里也想出个七七八八了。攥上江南手，类似感慨：“你这一次真是做对了，我们都错了。所以，江南，你真很了不起。”

江南一直想听一句肯定话，许久前听到了。这一刻又听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看了纪梦溪一眼：“如果不是薄南风，我根本不会这么做。其实这些年我常常很矛盾，不想妥协，想按着自己想法做。可没有哪一次是不妥协，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即便赢了官司，有时候仍旧很苦恼，甚至分不清是对是错。直到遇上薄南风，是他说可以做，我懦弱需要激发时候给了我一句肯定，才让我懂得什么叫心安理得。1哪怕真赌输了又如何，有些人值得并宁愿冒这样险，因为有些人活着，不单是有条命就足矣。每个人看待生命价值不同，什么才叫得到满足也一定不同。梦溪，你说是不是？”

纪梦溪狭长眼眸中彻底浓云滚滚，黑不见底。早他知道薄南风是景阳总裁时候，就知道那人有怎样远见和见地，不能只用一个二十四岁年轻人会有东西去估量。却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乘风破浪，孤勇刚健人！

百味陈杂看向江南，有些东西他不得不去想。早许多年前所有认得江南人，都觉得这是一个懒洋洋小姑娘时，他便一眼看穿她骨子里有一种极尖锐东西，像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长成明媚健康样子。他想到那样江南该是极惹人注目，便一心想将她藏起来，总算那些东西只是些萌芽，一直没有长成擎苍样子。却原来，她需要那么一个人出现，一碰到，就深入骨髓，把所有暗生隐藏能量激发出，让她像颗夜明珠般璀璨。

五年后再遇到，第一眼瞧见江南仍旧安逸，原来不是她按着谁预期样子成长，而是那个能促使她生长人，还没有遇到。

纪梦溪将人送到楼下，嘱咐：“案子都结了，早点儿休息吧。”

江南问：“你不上去坐坐？”

纪梦溪将人揽过来吻额头。

“不上去了，怕影响你休息。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江南跟他道别：“那好，你开车慢点儿。”上楼后缩到沙发上打电话，开了共放，女音公式化悦耳，提示她电话关机，再拔，依旧如此。江南一遍遍拔下来，直到指尖发麻，扔下后去洗澡，呆板又机械，似乎不知道自己干什么，这几天却日日如此。

纪梦溪没直接回家，找了地方喝酒。

他很少有这样习惯，哪一天想喝了，家里什么酒都有，喝多喝少倒头就睡。现不行，纪母不住酒店去家里住了，知道他平时没有自斟自饮习惯，这个时候喝酒免不了会让她担心。

纪梦溪又觉得不醉一醉，心里便没法消停。

中间纪母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家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纪梦溪按着太阳穴，安抚：“妈，我遇到一个朋友，聊一会儿就回去，不会太晚，你先休息吧。”

“好，那你别太晚，自己小心点儿。”

杯子手中打了几个转，纪梦溪微一颌首一饮而。拿上外套回去。

一推门进来，纪母从沙发上站起身，就猜她不会早睡，非等到他回来不可。纪梦溪是整个纪家独苗，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纪母身上掉下肉，自然格外疼他，好算纪梦溪不是什么纨绔世家子，素来懂事，很少让纪母担心。

“妈，不是让你先休息，又等我。”

“我以为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想着要给你做什么宵夜吃。”给他倒了一杯水，问他：“把江南送回去了？”

“嗯，早送回去了，她这几天太累了，想让她早点儿休息。”

“来，跟妈聊会儿天。”纪母拉着纪梦溪坐到沙发上，有些事装心里很多年，现似乎是时候说出来。

“以前你死活不肯娶秦雪，妈那么逼你，你恨不恨我？”

纪梦溪执着杯子手蓦然顿住，有情绪，抿压一口清水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