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什么?&rdo;汉加尔特皱起了眉头。&ldo;一种烈性药剂,是吗广
科斯托格洛托夫在她身旁坐下,一本正经地悄声说:
&ldo;一种很厉害的药剂。这是伊塞克湖草根。无论是用它泡的药水还是干根,都噢不得。所以塞得这么紧。如果手接触过这种草根,事后又没把手洗干净,而且无意中碰到了舌头上,那么命也就没了。&rdo;
薇拉&iddot;科尔尼利耶夫娜感到后怕:
&ldo;那您要它干什么?&rdo;
&ldo;糟就糟在这里,&rdo;科斯托格洛托夫呼咕了起来,&ldo;被您发现了,我就有点麻烦。我该把它藏好……我是用它治病的,直到现在还在用呢。&rdo;
&ldo;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rdo;她审视着他。这会儿她的眼睛一点也不眯缝,此刻她是个医生,仅仅是个医生。
她虽然不失医生的威严,但眼睛却透出咖啡色的和悦目光。
&ldo;仅此而已,&rdo;他老老实实地说。
&ldo;说不定您是……留着必要时用的?&rdo;她依然不大放心。
&ldo;如果您想知道,我可以实说,在到这儿来的路上我的确有过那种念头。为的是不再多受折磨……但是后来疼痛消失了,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不过,我还继续用它治病。&rdo;
&ldo;暗地里?在没有人看见的时候?&rdo;
&ldo;既然不给人以生活自由,那有什么办法呢?不是到处都有什么制度和规定吗?&rdo;
&ldo;那么用的剂量是多少?&rdo;
&ldo;按级数增减。从1滴到10滴,再从10滴到1滴,然后停上川天。眼下正处在间隔的阶段。老实说,我不相信我的疼痛的消失仅仅是由于照了爱克斯先。可能也由于草根的功效。&rdo;
他们俩都压低了谈话的声音。
&ldo;这是用什么泡的呢?&rdo;
&ldo;用伏特加酒。&rdo;
&ldo;您自己泡制的吗?&rdo;
&ldo;是啊!&rdo;
&ldo;浓度呢?&rdo;
&ldo;这怎么说呢……他给了我一小捆,说:这些可以泡一升半。我就大致分了一下。&rdo;
&ldo;但是,能称多重呢?&rdo;
&ldo;他也没称。只是大致估了估。&rdo;
&ldo;估了估?这种剧毒的东西只是估了估?这是毒性很厉害的乌头!您自己考虑考虑厂
&ldo;我有什么好考虑的?&rdo;科斯托格洛托夫有点生气了。&ldo;您要是能尝尝一个人在整个宇宙中奄奄一息是什么滋味,而监督处又不让您跨出村子一步,那您倒是去考虑考虑这马头看看!还问能称多重!您可知道,为了这把草根我要冒多大风险吗?延长20年苦役!罪名是擅自离开流放地。可我还是去了。到150千米以外的地方去。那里的深山老林里住着一位姓克列缅佐夫的老人,胡须像巴甫洛夫院士。本世纪初他作为移民流刑犯去到了那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立医生!他自己采药,自己规定剂量。他在自己所住的村里也被人取笑,在自己的故土更是谈不上权威。不过,从莫斯科和列宁格勒都有人到他那里去求医。《真理报》的一位记者还去采访过他。据说,那位记者也很信服。可是现在,传说这位老人被投进了监狱。因为不知是哪个傻瓜泡了半升药酒,随便放在厨房里,而过十月革命节的时候家里请客,因为伏特加酒不够了,客人们在主人走开的时候把药酒喝了。结果死了3个人。还有一户人家的孩子也因为误服了药酒中了毒。可这跟老人有什么相干?他岂不警告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