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晖看东方晴醒来,收起神色,默不作声的走去窗前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有了上一次宁晖夜探梧桐台的经历,东方晴对宁晖的突然出现表现的很是镇定,起身裹了件外套,将自己从头到脚遮的严严实实,在宁晖的对面坐下,伸出手将那枚冰玉石放在桌上:“谢过了。”
宁晖微微一笑:“表妹好像睡的并不安稳?”
换成你自己,半夜有人站在床头,你也睡不安稳。东方晴腹诽道,但是想到刚才宁晖刚刚把自己从噩梦中拉了出来,瘪了瘪嘴,问道:“表哥再次造访,是有什么事情?”‘造次造访’几个字被她咬的很深。
“我就算是不来,恐怕你也忍不住会去找我,难道你就不好奇,东方雪到底做了什么?”
东方晴心中一动,自己虽然知道东方雪有可能半夜去琉璃馆做了什么事情,才被找了生病的借口送回了翠竹轩,但是到底是什么事情,还真的打听不出来,若是宁晖能够告诉她事情的始末,也不用自己再费力的打听。虽然心中这样想,东方晴的嘴上犹自回道:“表哥有话请直说。”
宁晖当做听不懂:“昨日那高金凤扶着东方晴来敲琉璃馆的门,说是不舒服想要到琉璃馆内讨壶热茶喝。”语气颇为不耐烦。
“妹妹不舒服,表哥就应该迎妹妹进去,好生的给杯热茶喝才是。”东方晴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了的幸灾乐祸。
“琉璃馆又不是避难所,我宁晖就算是纳妾,也会纳个自己看着顺眼的。”
东方晴望一眼有些洋洋得意的宁晖,禁不住轻笑,若是东方雪知道自己想方设法都想靠近的意中人,觉得她连做妾都不配的话,怕是要气死。
“不过,我让人把她请进去了。”宁晖语气一转,喝了口茶道:“这女人不识好歹,拿个金簪子就想贿赂我身边人,打听我的住处,既然是表兄妹,她既拿了金簪子,我也不能让她吃亏,当然让人指给她看了。只是苦了清风,要回房休息的时候,看到个女人在自己房里坐着喝茶,吓的当时脸色就白了。”语气里有奸计得逞的好笑。
“噗。”东方晴差一点将喝道口中的茶喷出来,若不是亲耳听到宁晖说,她是怎么猜也不会猜到这样的结局。
东方晴能够想到当时两人见面时的情景,宁晖说的简单,东方雪既然“想方设法”的得知了宁晖的卧房所在,怎么会老老实实的只坐在房中喝茶。想想当时清风吓的脸色发白的样子,东方晴就禁不住想要发笑。
“然后,表哥就带个人去捉奸?”东方晴接道。
“这样腌臜的事情,我怎么会亲自去干,有下人婆子就行了。”宁晖说着,毫无这件事若不是自己有意安排,也不会变成这样的自觉。
所以今日一早祖母才那么着急的让宋妈妈回去找父亲和静怡郡主商议事情,东方雪到午间的时候才真的病了,陷害自己怕也只是捎带脚的事情,因有琉璃馆的事情在先,老夫人才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自己。
“可惜了。”东方晴叹息道,宁晖禁不住看了她一眼,难道自己所得到的东方家两位小姐面和心不合的消息与实情不符,正纳闷着,只见东方晴又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道:“可惜了,可惜了清风。”
这次换宁晖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两人对视一笑,宁晖这才想起此次来的目的:“听说表妹昨日掌灯时分,去佛堂见了东方雪,还交谈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是啊,只是对妹妹说,佛堂的后边是结庐,旁边是琉璃馆,若是妹妹有什么事情可以去结庐,不要打扰了表哥休息。”东方晴笑道。
宁晖看了东方晴一眼,完全不相信东方晴的话,但是也没有再去追问,只说道:“我来是为了告诉表妹,既然我和表妹有协议,还是不要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去,若是我宁晖喜欢的,我定不会放手,若是我看不上的,贴上来我也不会要。”
最后的一句话说的竟有些肃杀之气,东方晴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是当朝的镇抚司,掌管着皇上一半的锦衣卫。
宁晖说完这句话,将面前茶喝完,纵身一跃,已经出了东方晴的房门,东方晴这才意识到桌上还放着那块冰玉石,去外间看了一眼熟睡着的山竹,把冰玉石收到了小匣子里,方回了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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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东方丞相府。
文姨娘正准备休息,这几日天气热,静怡郡主又派了许多绣活给她做,都是一些东方德、东方辰或者东方雪的贴身衣物,她自然不能推辞,白日里劳累,所以早早的就准备上床睡了。
谁知,刚躺上了床,珊瑚掀帘子走了进来:“姨娘,刚漪澜园里传来了消息,说是老爷一会儿到咱们梨香院来。”话里充满了喜气。
柳易萍死后,静怡郡主未嫁进东方府的之前,东方德虽然也不喜欢到梨香院来,一个月也总有那么四五日是留宿在梨香院的,但是静怡郡主嫁进来之后,漪澜园和梨香院之间也排了日子,虽然梨香院也排了十日,但是每每到了日子,东方德依然歇在漪澜园或者书房,有时候一个月也来不了一次,入夏之后,人懒怠的走动,东方德就更少的踏足梨香院了,此时东方德说要过来,不但珊瑚高兴,文姨娘更是喜不自禁,忙让珊瑚扶了自己起来,找出了自己特意做的新衫穿上。
这边收拾停当,东方德已经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屋里服侍的人早就退了出去,文姨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亲自端了茶奉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怎么了?”
“怎么了?你养的好女儿,竟半夜里钻进了娴王府二公子身边一位小厮的卧房。”东方德气的把茶杯一摔,茶水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文姨娘新做的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