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晴听了不禁愕然,去茶楼喝茶还自己带茶叶的她倒是第一次遇见,端起手中的描金杯子说道:“我刚才就瞧着这描金杯子和泡茶的玉壶也都非凡物,想来也是表哥自带的了?”
“正是,这雀舌既是极品,不配好的茶壶、茶杯岂不是暴殄天物?”
东方晴自己平日里喝茶已经很是讲究,但是像宁远这样讲究,自问却是做不到的,只得连声夸道:“表哥好雅兴。”
宁远看她的样子,禁不住问道:“表妹今日来城门处是来接二弟的?我也是奉了父王和母妃之命来接二弟的,咱们倒是同一个目的呢。“
东方晴听了,差一点将茶水喷了出来,本想着这娴王世子温文尔雅的,没想到也这样促狭,只得掩饰着道:“我从未见过高丽人,所以想来看看。”
宁远“嗯”了一眼,看着她的眼神仍然含着笑,摆明了是不相信东方晴的话。
东方晴正准备解释一下,那跟着宁远的小厮已经说道:“世子爷,四皇子来迎接使团。”
众人都朝着窗外看去,只见城门处的百姓都已经被赶到了街道的两侧,由官兵看守着,四皇子宁义骑着一匹枣红马和一众人等从街道的另一头走来,身侧的另一匹青色马上坐着一个未及冠的少年,正和宁义边走边说话,很是亲密的样子。
宁远不知道东方晴见过四皇子,指了那群人马给东方晴介绍:“那骑着枣红马的是四皇子宁义,那骑着青色马的是五皇子宁礼。身后跟着的都是两位皇子的护卫。”
四皇子和五皇子交好?东方晴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前世所知道的事情,还是没想到两人有关联的消息,索性不去想,专心盯着城门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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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义和宁礼今日奉了韶华帝之命来迎接高丽使者,宁礼年龄比宁义小,因母妃出身不高,自己又对皇位不感兴趣,所以一路上都以宁义为尊,始终落后于宁义半个马头。
宁义看宁礼这样懂事,也很是高兴,兄弟两人一路上兄友弟恭,语笑晏晏,待走到城门处,宁义总觉得旁边茶楼处有个自己熟悉的身影,转身去看时,却看到了宁远站在二楼的窗边,另外阴影里也有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像是个女子。
宁远看宁义朝着二楼看来,微微一笑,朝着宁义的方向拱了拱手,宁义点了点头,扭过了脸,转身叫了自己随身的小太监,吩咐道:“去打听打听一品茶楼二楼娴王世子的包厢里,可还有旁人。”
小太监尖着嗓子应诺,过了略一盏茶的功夫,过来回禀:“奴才打听清楚了,是东方丞相府的大小姐。”
宁义了然,怪不得觉得有些熟悉,竟是她。
宁礼将宁义的动作看在眼里,问道:“四哥,可是有事?”
“哦,无事,娴王世子在一品茶楼二楼的包厢里,估计是来迎接宁晖那小子的。”
宁礼“哦”了一声,也转身对着窗口的方向点点头,宁远同样的拱了拱手。
宁远见宁礼也转过头去,对身边退后两步站着的东方晴道:“没事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发现咱们?”
东方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自己的直觉吧,回道:“表哥站在这里,这样明显,两位皇子肯定会发现的啊。”
说着话,只听礼乐声奏起,城门大开,宁晖一身戎装,骑着一匹枣红良驹,一马当先的进了城,见了宁义和宁礼,打马上前行了个拱手礼,高声道:“高丽国使者到。”
将马和宁义、宁礼并在一起,看着那一辆辆马车进城,领头一辆镶宝石的并驱马车,随车的是穿着民族服饰的随从,眉毛眼睛和大宁国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男子脑门上的头发皆剃的干净,只在最中间留了小孩巴掌大小的头发,其余的扎成了无数的小辫子。
第二辆马车是辆八宝香车,跟着随侍的都是女子,长相多是圆脸,将头发挽成髻扎在脑后,皆着白衣红裙。
再后边是几辆拉着东西的马车,文呈肆的马车在最后,此时已经由人扶着小跑着到前面来。
给宁义、宁礼两位王子行过礼之后,对着那第一辆马车道:“二王子,我大宁国四皇子、五皇子前来城门处迎接王子殿下。”
车内走出一位体型微胖的男子,全身锦衣,头发并没有像别的随从那样剃发,而是束了一尺有余的高冠。
宁晖在旁边为宁义和宁礼介绍:“四皇子、五皇子,此次高丽国的使者由高丽国的二王子王基带队,他是高丽国章圣刚正明戴仁孝大王的二儿子,高丽王后所生,是王储之位的最有实力的几位继承人之一。”
这样介绍着,宁义、宁礼、宁晖三人已经下了马,王基也下了马车,双方互相相见,寒暄了一阵方才往皇宫赶,其间清风上来了一趟,告诉宁远和东方晴先回府,宁晖去宫里交了差就会回王府。
东方晴羞赧,和宁远道了别,回了东方府,将在胭脂铺子买给静怡郡主的胭脂送到漪澜园来,就和静怡居住一起料理着府中的琐事。
东方德到得掌灯时分还未回来,派了祥子回来报信:“高丽国使者来朝,宫里留了老爷陪高丽国使者用晚膳,到得亥时方能出宫,老爷让宫内的太监递了消息出来,让郡主不必等老爷了。”
静怡郡主答应一声,让祥子赶快去吃晚饭,自己则是找了一件厚衣裳让祥子带到宫门口去等着,又吩咐厨房里准备着醒酒汤。
到得亥时,眼看着马上就要宵禁了,东方德才从宫中回来,喝的微醺,东方晴一直在漪澜园陪着静怡郡主,看到东方德回来,方回了听雪轩。
吩咐杜鹃去打水,东方晴领着山竹回了卧房,刚一推开门,就见一个人正坐在她床头的圆桌旁喝茶,东方晴不禁吓了一跳,再让山竹避出去已经来不及。
山竹远不及东方晴镇定,见此情景,吓的“啊”的一声就要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