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苏丹陛下亲眼看见他的书完成,他定会大力奖赏你。&rdo;我说,&ldo;你又要去威尼斯了。&rdo;
&ldo;我不能确定。&rdo;父亲说,&ldo;这桩谋杀案让我感到害怕。我们的敌人肯定非常强大。&rdo;
&ldo;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更给了他们勇气,引起了他们的误解和荒谬的希望。&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应该尽快嫁人。&rdo;
&ldo;什么?&rdo;父亲说。&ldo;嫁给谁?可是你已经结婚了啊。这种念头是哪儿来的?&rdo;他问。&ldo;谁向你求婚了?就算有这么一个非常理智而又无法拒绝的求婚人,&rdo;理智的父亲说,&ldo;我也怀疑我们是否能接受他。&rdo;他为我不幸的处境下了一个结论:&ldo;你很清楚,在我们把那些困难而复杂的问题处理好之前,你没办法改嫁。&rdo;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又说道:&ldo;我亲爱的女儿,你是不是想离开我?&rdo;
&ldo;昨天夜里我梦见我的丈夫已经死了。&rdo;我说。我并没有像一个真正做了这种梦的女人那样放声哭泣。
&ldo;就像看画时懂得去看画的人一样,一个人也该知道如何解析一场梦。&rdo;
&ldo;你觉得我可以给您讲讲我做的梦吗?&rdo;
我们陷入了沉思,像所有聪明人那样,在脑子中飞快地想像所谈事情将会带来的其他所有的结局,互相笑了笑。
&ldo;解析过你的梦境后,我可以相信他已经死了。然而你的公公、你的小叔和站在他们那边的法官,则会要求更多证据。&rdo;
&ldo;自从我带着孩子回到这里,已经过了两年,公公和小叔也没能把我逼回去……&rdo;
&ldo;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有过错,&rdo;父亲说,&ldo;但这并不表示他们愿意让你离婚。&rdo;
&ldo;如果我们是马立奇或汉拔里派的信徒,&rdo;我说,&ldo;法官只要证实已经过了四年,他不但会允许我离婚,还会确保我有一份赡养费。然而,由于我们属于汉那非学派,多谢安拉,我们没有这种选择。&rdo;
&ldo;别跟我提起乌斯库达尔法官那身为沙菲仪派信徒的助手,这些教派都是不可靠的。&rdo;
&ldo;伊斯坦布尔所有丈夫在战场上失踪的女人,都带着证人去找他,申请离婚。因为他是个沙菲仪派信徒,只会问:&lso;你的丈夫失踪了吗?&rso;&lso;他失踪多久了?&rso;&lso;你有生活困难吗?&rso;&lso;这些是你的证人吗?&rso;然后立刻批准离婚。&rdo;
&ldo;我亲爱的谢库瑞,是谁把这些东西塞入你脑中的?&rdo;他说,&ldo;是谁夺走了你的理智?&rdo;
&ldo;等我离了婚之后,如果真有个男人可以夺走我的理智,您当然会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在我将和谁结婚这一问题上,我绝不会不遵从您的决定。&rdo;
《
我精明的父亲,很清楚他的女儿跟他一样精明,开始眨起了眼睛。事实上,父亲会像这样快速眨眼一般有这么三个原因:一、他身陷困境,而他的头脑正飞快地转动,想找出一个聪明的解决办法;二、他绝望而悲伤得要哭的时候;三、他身陷困境,于是机巧地结合第一个和第二个原因,让人以为他就要因悲伤而落泪。
&ldo;你打算带着孩子离开,让你老迈的父亲孤身一人吗?你知道吗,由于我们的书&rdo;‐‐没错,他说的是&ldo;我们的书&rdo;‐‐&ldo;我很担心自己被谋杀吗?但现在既然你想带着孩子离开,那么我就想要死了。&rdo;
&ldo;我亲爱的父亲,只有离婚才能摆脱那没用的小叔,您不总是这么说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