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局要想生存和发展,就必须有靠山,长友镖局也不例外。而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谁都知道它的靠山很硬,早期敢来挑衅的人都已经领教过了,但却没人知道这位靠山具体是朝中的哪位大佬。有人猜是宰相周前程,也有人猜是大将军朱永涛;甚至有人大胆猜测,它的靠山正是金阙国当今的九五至尊——崇庆皇帝,长友镖局其实是内侍府的一个外设司院,帮皇帝老儿敛财的。
对于这些说法,长友镖局的东家姚俊一直都沉默以对,不承认也不反驳,同时朝中大臣也都有意规避这个问题,显得高深莫测。
神秘的背景会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内情,不知道自己为谁效力,合则来,不合则走,一切全看利益。
这正合刘向的意,他只是想暂时找个落脚地,可不想被谁绑上战车一条道走到黑。就算要找靠山,那也得自己去找,不能莫名其妙地进坑,那可是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来到镖局大门前,刘向下意识地整整了衣襟,忽然发现有一点不妥。
一个蒸蒸向上的镖局,人手肯定是紧张的,一般不会拒绝前来投奔的镖师。可问题是,来投的人至少也得有镖师的样子,而自己身上穿的却是葛衣,活脱脱一老农形象。刚刚在集市光顾着给雅稚买皮甲和武器,后来又一闹,就把买衣服的事给忘了。
这可怎么办?
刘向郁闷了。应聘也得有个应聘的样子不是?穿成这样,首先一个印象分就没了。
重回一趟集市他是不愿意的,左右看了看,发现路上没几个行人,一咬牙就将皮箱放地上打开,然后三两下就把身上的葛麻短襟给脱了。
现在可是夏天,外衣一脱那就是光的,刘向浑身上下就就剩一条裤衩,还是从前世带来的三角内裤……
雅稚到没多少反应,只是好奇地看着他,一点也不尴尬。镖局门口的两名劲装武夫不是瞎子,早就留意到这一对在门口晃悠的奇怪男女了,现在见此情景立时大怒,一人迎了上来。
这名劲装武夫正要开口斥喝,却突然看到眼前的怪人飞快地穿上了一件皮甲,形象大变。这还没完,怪人又继续从皮箱中拿出了一把铁胎弓和一柄长剑,扔给一旁的女人,而他自己则在快速地穿戴铠甲。
站门武夫看得明白,那一件件甲片分明是墨铠!不由脚下一顿,脸se一下子严肃起来,扭头给另一个看门的打了个眼se,那人迅速奔进大院。
刘向对此一无所知,还在穿武铠。他对武铠已经相当熟悉了,动作很快,不一会就穿戴完毕,整个人的气势立时大涨。
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站了一名劲装武夫,正手持腰刀,一脸戒备之se。
刘向有些莫名其妙,心道这人怎么这副紧张模样,伸手示意道:“这么大哥,我是来——”
“呔!”
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nainai的,哪个不长眼的龟儿子敢来砸长友镖局的场子?给爷爷我滚出来!”
暴喝声中,一名jing干的武夫一阵风似的从大门卷了出来。这人到也奇怪,嘴里叫嚣着让人滚出来,结果自己倒先出来了。此人身穿皮甲,双手各持一柄jing钢分水刺,长得矮小jing干,三角眼,鹰勾鼻,神情相当凶悍。
从大门出来的不仅这一位,紧接着又有两人从门中走出。当先一人四十岁上下,体形修长,双眉似利剑,两眼若寒星,气度不凡。他身上穿着墨铠,却没戴头盔,两手空空,没拿兵器。另一个是刚刚奔进大院的劲装武夫,落后中年人半步,态度恭谨。
“朋友,既然敢来砸长友镖局的场子,想必是有两下子,外头不方便施展拳脚,里边请!”中年人沉声道,侧身展臂,作了请进的动作。
话说到这份上,刘向就是再笨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举动令对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
“呔!”那三角眼又是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话,“小子,刚刚不是挺嚣张么?连墨铠和兵器都亮出来了。怎么,现在看到咱们徐总镖头,耸了?”
刘向一听,这火腾腾腾地就窜上了心头。自己固然不懂规矩,有错在先,但这人话也太难听,若就此认耸,岂不被人看扁了?以后镖师这碗饭还怎么吃?这一行可不兴有理说理,兴的是拳头就是道理。
再说既然是来自荐,那总得露两手。这样一想,他也不解释了,从箱子取出铠钢圆盾,朝中年人虚拱了下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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