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她终于发泄出来而已。
那哭泣声听起来,更接近于垂死野兽藏觅于角落的喘息。
永昶不明白,要这么样…要怎么样才能融入这个家?!她应该是这里的一份子才对,可是…为什么那么陌生?陌生的仿佛一场梦,是由心魔创造的幻境。就连她永昶,也是这梦的一部分,只要梦醒了,她就不是永昶,甚至什么都不是了…
&ldo;不的哟。不是梦,全都是真的&rdo;
突然的嘲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维,一切抽泣戛然而止。她顺着柿子树上的声音寻去,与那结合着妩媚与纯洁的笑容对上视线。
苍穹下,水银色的月光随风荡漾。安宁神秘的夜,连同从天而降的月光色丝绸,无疑都被这名突然闯入的男孩搅碎,零落着掉入永昶闪动的眸内,与泪一同坠入干涸的泥土地。
对方明显也不比自己大多少,可态度语气却那么见肯,仿佛对这些逃避的伎俩司空见惯。
任何的心思与思想也没能逃过那男孩的眼底,他似乎是笑着在与永昶对话的
&ldo;我会帮助你。只要你呼唤我的名字,立下我们之间的誓约!&rdo;
&ldo;你是谁?&rdo;
&ldo;hao…我的名字是&lso;好&rso;。请记住这个名字吧…麻仓好…&rdo;
永昶尚未察觉,那一夜,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凶恶的一匹恶魔!他流淌着血的双眸里,写满着杀戮、占有与掠夺。这是她不久之后才方然察觉到的。然而当时,她却天真的回应了那恶魔,给了他趁虚而入的机会,浑然忘却了以命运为题名的无形双手,正推动她进入混沌的漩涡。
阴暗的天空下,她与那恶魔的人生相互纠缠交错,宛如两条错综复杂生长的蔓藤。畸形的扎入彼此心底最深处,扎出鲜血,泊泊流淌不停。那样不可告人的关系,确实彼此生命中仅剩的温暖回忆…然而这种温暖,绝对它表面的意思,而是只有他们两人才能体会的绝望与喜悦,是彼此带给对方的惩罚与奖励……
终于,在好的教唆下,永昶再度与自己的祖母发生了争执。毫无疑问,这是他下的最重要的一步棋!为了完全控制这怪物,而下的最重要的魔咒……
&ldo;到底要这么样你们才肯认同我!!我放弃了在遇见你们之前所有的人生与记忆,你们却什么都不肯施舍给我!&rdo;
&ldo;可以!你要机会我就给你!!你要成为揍敌克家的一员!这是我唯一会认同你的方式!&rdo;
&ldo;怎么才能成为?&rdo;
&ldo;还不懂吗?就是联姻!!&rdo;
并非对揍敌客家的人存在在丝毫偏见,只是联姻一词出现时时,永昶心中会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因为内心最深处、在被她遗忘的角落里,早已栖息了对&lso;妮娜&rso;来说最重要的人。
为他生,为他活,亦为他死。豪不夸张的说,妮娜只可以为那个人活!而那个叫妮娜的灵魂,曾几何时也想以结婚为楔子与那个人铭记到永远。她多希望嫁给自己的大哥,仿佛这样两人便能纠缠着,生生世世。
然而仿佛只能是仿佛,因为它从未成真过……
&ldo;发挥你最后的价值好了!去揍敌克家,之后无论生死与我们一族无关!!就让席巴自己去承受一切吧!包括你这怪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rdo;
终于,在这场爆发的争吵中,两人都赢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老人想要的短暂安宁,以及永昶想离开这里的心情。
摆放在老人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没有人碰触过。包括她与女儿最后的合影、衣柜里那几件不多的衣服、以及记时用的沙漏。
沙漏内的沙子精密的流泻,伴随着流逝的丧失感,然而任何人都想不到,距离灭顶之灾的到来,已经不会超过半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