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依稀有着印象,然而妮娜却不得不承认那个她抗拒的事实:她忘了。暧昧不清的画面连同这时空之轨一起风化
这一切,到底是因为永暗的笼罩?还是该去怪罪时间的无情?
又走了多日,两人才脱离时空轨道。回归人类居住的地壳表面
那是荒芜人际的沙漠,烈风阵阵,席卷起滚烫的沙尘。沙尘方定,烈日透过稀薄的空气,将大漠上的一切灼烧。妮娜早已消耗太多力量,在脱离隧道的下一秒,早已支撑不住昏厥在地。
理智彼岸,是心魔演变的梦魇。日日夜夜的自责另妮娜陷入了自己恐惧的噩梦中。
生命所有的画面都被红莲绽放的那日填满,尖利的叫声在耳边回荡,血腥味夹杂在空气里,刺激着感官的敏锐。那老者的死态依旧如故,只是在自己贯穿她胸腔的刹那,手中滚烫的源头却来源于另一个人。
那是她敬爱的大哥,这世上唯一值得驻守的孤岛。然而老人不在、家族不在、就连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不在,可手臂仍传递来真实的触觉,就连那如油蜡流淌的血红也与罪孽重叠。火光星点坠入那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妮娜自己诧异惶恐与心死的表情。她大声喊叫着飞坦的名字,声嘶力竭,嘶哑着嗓子呻吟着,如同发了疯一般。
然后,她看到了憎恨,她最亲爱的大哥,透漏出与那老者同样恶毒的目光。就连诅咒的言辞也比无二致
&ldo;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就是为死而出生的怪物!&rdo;
梦境戛然而止,妮娜惊恐的睁开眼睛,试图呼唤梦境中的幻影,然而所有言辞都哽咽在喉头。因为她对上的却是麻仓好那再熟悉不过的笑靥。而四周皆是岩壁,只有倚靠稀薄的火光才能隐约看清四周
&ldo;哟,醒了吗?&rdo;
&ldo;…嗯&rdo;妮娜摇晃着头,这才明白只是一场梦境,几乎另自己窒息其中
&ldo;我找到了这个好地方,暂时就居住在这里吧,直到你更擅于运用自己的力量为止。在此期间我会不断增强你的力量,不过会很痛苦。你可别受不了才好&rdo;
事已至此,对妮娜来说无论是属于夜的迷梦,又或者属于昼的虚幻,都是无尽的残酷。而现在自己能做的仅仅是去面对、去承受这一切。
日日的训练另妮娜倍感疲劳,然而睡梦中却得不到丝毫安宁。
每每从梦中惊醒,妮娜却只能更加失落的陷入梦境渊狱、缀饮悲伤。有多少次,从沉睡的夜晚醒来,她都只能流淌着泪水呼唤那个名字,独自咬牙含恨。怨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妮娜当然也曾幻想过所谓的贞烈。为了她最爱的大哥可以活,那么同样她也能选择死。实际上她很早就已经选择过了。
存与亡。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抉择。
然而这次,妮娜心底却腾涌出一个声音,在她灵魂的深海中回荡:活下去,活着回到飞坦的身边!
现在,这就是她唯一的信念。并非为自己的贪生找寻借口,而是因为内心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幻想由自己还能借助麻仓好的力量,打开时空,回到飞坦身边。
而对麻仓好来说,品位别人的不幸就是一种极大的乐趣。尤其是对着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特别是在听到妮娜内心仍抱有遥不可及的狂妄时,麻仓好无可抑制的耻笑出声。夹杂着隐约的怒气。就算妮娜的力量达到了顶点,她又能如何?现在,这怪物已经是自己的东西了。所谓东西,既是指她不该有思想、不该抵抗、不该逃离。他由这么会真的放妮娜走呢?
麻仓好能窥探人心。这不奇怪,因为他有灵视,一种可以窥视人类内心的奇妙力量。因此自他还是叶王时,便已经窥视了太多人。包括他们内心的污浊与对自己的恐惧。然而妮娜却不同。无论他如何窥探,却始终见不到这个怪物有一丝一毫的扭曲。她将所有的罪责归于自己、并天真的试图赎罪,那支离破碎的灵魂仍不改最初的成色,倒另麻仓好产生了更多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