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迷鹿他们家都是&ldo;花椒镇&rdo;地地道道的老居民,祖祖辈辈从未离开过这里,而许竹不同,他们家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搬迁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们之前住在哪里,因什么事离开,反正就是有一天,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女子带着一个七岁的男孩住了下来,她对外人的解释没有多少,唯一就是一句&ldo;想找个清静的地方&rdo;后便闭口不谈。至于孩子的父亲,听说是因病早逝,再详细些除了她本人,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那一天向妈妈领着小女儿向迷鹿,来看看刚搬过来的邻居,顺手带了家里的土鸡蛋。原本想敲门,门却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高挑的女人,唇色胭红,模特那样纤瘦的身材,欧美人那样深邃的五官。
真是美人,让人过目不忘。向迷鹿家可从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还以为是从电视里面走出来的。向妈妈愣了愣,才想起鸡蛋的事来,叫着身后的向迷鹿把鸡蛋递来,可叫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回头去看,才发现向迷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方向看,往那看,是在看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穿着白衬衫,在花椒树下看一本厚厚的书。
那是许竹,跟向迷鹿同龄,是这个新邻居的儿子。
又叫了几声向迷鹿,可她不仅没回过神来,还仿佛丢了魂一样,这下她忍不住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小男孩长得十分漂亮,很少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但知道了他的母亲也是这么美也就不奇怪了。
向妈妈从失神的向迷鹿手上拿过鸡蛋,后听见几句话,是向迷鹿讲的,没听清,再次转头时听到向迷鹿又讲了,这次是听清了,倒把向妈妈吓得把鸡蛋给扔了,这一扔,估计鸡蛋就碎了。
&ldo;我要他!&rdo;
&ldo;我想要得到他!&rdo;
向迷鹿说得认真极了,对于向妈妈来讲,这个&ldo;要&rdo;与&ldo;得到&rdo;仿佛介于&ldo;性&rdo;一样敏感的词。向迷鹿那么小,懂什么呢?向妈妈骂她脑子装什么?怎么要?
可向迷鹿回她:&ldo;我要嫁给他!&rdo;
嫁?‐‐
&ldo;我个姑奶奶,你知道你在讲什么吗?&rdo;
倒是把憨实的向妈妈给呛到了,说什么?她这个女儿才见人家儿子几分钟不到,就想把人家儿子抢了去,身为小姑娘这也太不知羞了吧,向迷鹿已经七岁了,是应该懂得男女有别。看来是给她看&ldo;八点档&rdo;的电视看太多了,乱学台词。
向妈妈把鸡蛋捡回,居然一个都没摔坏,完好无损。真奇怪……想着是时候回去了,才发现向迷鹿已经偷偷走到许竹面前了。
许竹又白又纤瘦,穿着白衬衫、短裤特别好看,连一向闻不惯的花椒味也在空气中变得甜甜的。
尽管他们个子一样高,但向迷鹿是&ldo;横&rdo;着长的,单看体形她宽得多。向迷鹿安安静静的,居然没有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脾气一下子软了,脸红通通的,注意他的眼珠子浅浅的,是茶叶一样的颜色,像玻璃珠子一样剔透,好看极了。
许竹抬起头看向迷鹿,睫毛抬起,洒下余光。两个人凝望着,却喉咙保持寂静,始终没有声音。
春风拂过所有柔软美好的的事物,软得缓慢难快速。小男孩的瞳孔很浅,光线一染就溶成金色的,发亮的眼睛与睫毛,漂亮的大眼窝仿佛皱成水一样的划痕。
刘海是自然的卷曲,浅得温柔发亮的颜色,干干净净的白衬衫。
向迷鹿觉得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看的孩子,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脸红心跳的男孩。这种心跳是异常的,让她觉得疼痛,可疼痛也阻止不了她的喜欢。
那是一个春天,所有的寒冷都已经消失殆尽,阳光灿烂地流动在整个人间里。那同时也是花椒树开得最漂亮,叶子绿得最浓郁的时候。
而花椒树下有两个漂亮的孩子,向迷鹿与许竹,一个脸红心跳,一个面无表情,或者正是如此,才注定了后来的不容易……
&ldo;花椒镇&rdo;的居民都知道,有一户&ldo;高颜值&rdo;的人家入住了这里,成了向迷鹿他们家的邻居,而向家谁不知道,除了小女儿向迷鹿&ldo;基因突变&rdo;肤白貌美外,其他都是从车祸现场走出来的,镇子的人私下称他们为&ldo;怪物一家&rdo;。除了这些,他们还知道向迷鹿是许竹的&ldo;跟屁虫&rdo;。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向迷鹿整天把脸贴向她的邻居家那边。
意味着,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向迷鹿的目标,是嫁给许竹!那个从小就聪明漂亮脸还长得特别洋气的男生。一些大妈大爷就会将这事调侃,笑着说向迷鹿:
‐‐你又去找你家许竹了?
‐‐像个准媳妇一样!
‐‐迷鹿,你可真有眼光,我家孩子也喜欢许竹,你这是&ldo;近水楼台先得月&rdo;,我们家可输在地理位置上了!
向迷鹿不但不生气,她还很喜欢听这样的话呢,无论他们是出于什么心情讲的,总之那句&ldo;你家&rdo;,听着就乐开了花。
向迷鹿家离许竹家实在是太近了,两个人的房间还是对在一起的,同样的窗户,同样的位置。迷鹿是高兴了,可操碎了向妈妈的心。
许竹搬过来没几天,向迷鹿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开始了一些让向妈妈提心吊胆的计划。这一次,她实在太胡闹了,以至于向妈妈痛手打了她。
窗户太近,这一点完全可以成为向迷鹿的&ldo;作案&rdo;动机,而理由无非就是隔壁有许竹,足够让她胆大包天。
夜里,当许竹的房间熄灯一段时间后,向迷鹿从房间搬出了一张小型的梯子,小心翼翼从自己窗口地将梯子横着伸向许竹房间的窗上,彼此都没有关窗的习惯真是太好了。两人窗口的位置正好一样,距离又是那么近,她虽然体格大了些,不过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所以她从这里爬到许竹那里其实并不难,只不过在二楼做这种行为还是十分危险的。向迷鹿也顾不上什么了,虽然爬的时候让人生生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爬的动作太过的笨拙了。
就跟没羽毛的鸟,想要飞一样。
她虽然多多少少觉得害怕,不过许竹就在那里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对面的窗口。
向迷鹿小姑娘满心欢喜地落了地,她对许竹的房间早就熟悉到摸底了,上次自己强行来到这坐了一下午的原因是什么呢?
……哦,好像是她向他借字典来着,后来干脆死皮赖脸地留了下来,字典是借口,借口甚至是。哎呀,她故意折的纸飞机,故意飞向的位置,终于掉落在许竹的窗里了。去捡啦。
此刻,向迷鹿蹑手蹑脚地来到许竹的床边,透过月光还是能看到许竹安静好看的睡脸,睫毛细长而又卷翘,向迷鹿兴致勃勃地看了很久。许竹的床看起来好温暖啊……既然好不容易就爬到了这里,那干脆就留下来睡吧。向迷鹿的小脑袋瓜想的倒是轻松,半夜三更闯入别人家房间,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掀起人家的被子。
她等不到要十几年后才能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她想要自己离他更近一些,就像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一样睡在一起,她也曾将这个提议告诉向妈妈,可向妈妈不答应,说她太小了,会和许竹抢被子的,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向妈妈更是不答应,大发雷霆地说,长大了就要懂得廉耻,你也不小了就不要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