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希姆。
薇薇安一眼看见了这个名字。
大贤者海因希姆。如果炼金术有终点,那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一定是他。即使是从未了解过炼金术的人,他的名字也一样的如雷贯耳。后世的人编写史料时,海因希姆这个名字一定会成为这个时代炼金术的注解。
可这不能说明什么,任何炼金术师,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可能在自己的手记上书写海因希姆名字。
“我知道他。”,苏塞忽然说道,“我一定认识他。”
薇薇安有些惊讶。他实在是太笃定了,仿佛先前那个茫然的连自己是谁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人并不是他。
不过这是好事,至少一切都有了点头绪。海因希姆盛名在外却离群索居,很少出现在人前,如果苏塞能确信自己认识他,那至少找出他究竟是什么人不会很困难。
与大贤者海因希姆相关,却失去记忆的少年旅者,以及一位站在故事起点处的诗人,薇薇安几乎能确信这将会是一篇与众不同的长诗,她无法遏制地感到心潮澎湃。
“旅者,你是否介意你的旅途中加入一位诗人?”,薇薇安拨弦唱道。
苏塞不明所以地歪歪头。
“……”
“……”
最终薇薇安败下阵来,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先给你找件衣服穿吧。离这片林区不远就有一个镇子,我们去那。”
“记得用披风把自己裹好哦。”,薇薇安指了指苏塞腿间的禾绿色斜披风,“对了,我的风衣也给你。”
苏塞笨拙地接过风衣,左右翻看,试探着拎起一根袖子把手往里塞,最终风衣成功的反着面挂在他的左臂上。他迷惑地看向薇薇安。
全程围观了美少年更衣现场的薇薇安无奈地又叹了口气,上前把风衣从苏塞的手臂上拉下来,抖开风衣,像照顾孩子一样,帮他把风衣正确地穿到身上,又给他系上那条绿披风。
“穿衣服要先分清楚前后面,然后再把胳膊穿进去,来,再穿另一条胳膊。你看这不就把风衣穿上了,然后要扣好纽扣,像这样。披风要穿在外面,把系绳系好才不会掉下来。”
苏塞专注地看着薇薇安的动作,努力记忆这些陌生的步骤。
“好了,我们动身吧。会走路吧?”
苏塞点点头,慢慢适应着直立行走的感觉,跟在薇薇安身后,走出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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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区附近的镇子并不大,但五脏俱全,薇薇安很快就替苏塞置办好了衣服。
现在的苏塞,除了那张过分娇嫩漂亮的脸,几乎跟个乡野小伙别无二致。
“我们现在去酒馆。”薇薇安提议道,“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关于海因希姆的消息。”
所谓的酒馆,在没有专业的冒险者中介的地方往往会变成附近的冒险者、佣兵、匪盗乃至三教九流各类人聚集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互换信息,收售情报,寻欢作乐。诗人更是酒馆的常客,没有诗人的酒馆不是完整的,没有酒馆的诗人不是幸福的。
现在正是半下午,酒馆里冷冷清清的见不到几个人,大多是醉鬼横躺竖歪地趴在吧台、墙角、楼梯边跟桌椅上。
进门后,薇薇安环视左右,发现了一个倚在墙边怀抱弦琴的诗人。他用一顶阔边帽子半盖住自己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琴弦。
薇薇安先把苏塞领到吧台前,给他叫了一杯水,说道:“你坐在这等我一会,顺便喝点水,我去跟那边的诗人聊几句。”
苏塞乖巧地点点头,坐上吧台前的高脚椅,捧着那杯水开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