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孕?”洛云蕖听了表情凝固了一般,显然,这出乎她的意料。
苏溪宁垂首:“算了,你不过也是个孩子,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只不过谢谢你们,但救我也无用。”
洛云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白救了?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
辛柏聿拍了拍着急的洛云蕖:“你或许不知道,她若回她那个家也是死路一条。”
洛云蕖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意思是这样的情况同通奸一般,都要……”
苏溪宁接过了话头:“沉塘。”
洛云蕖顿时无语,似乎也陷入了混乱的思绪中。
苏溪宁说道:“我知道是我的错,他哄骗了我,又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就算我想回头也没有路了,与其让族老们审判我甚至审判我的父母,然后将我浸猪笼沉塘,其实不如我现在就去死了干净!”
说着,她又激动起来,一下子起身就要跑出去又要跳河,却被辛柏聿拦住了。
“你不能死,你死了可不止死你一个!”辛柏聿说道。
苏溪宁眼角有泪:“他父亲忘恩负义,背叛了我们,是他父亲要我们死,孩子无辜又如何?我如今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如何能护他周全?”
洛云蕖:“我知道,你不想让他死。”
苏溪宁无奈的苦笑:“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想不想?自从有了孩子的那天起,我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日日失眠,想了许久,也清楚,纵然自己苟活于世生了孩子,可也是不负责,世人会厌恶他,更会唾弃他,叫他野种,随意殴打辱骂他,别的孩子来世上是被人疼,可他来这里是来遭罪的,凭什么要同我受苦?你们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不,我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啊!”
说着她便瘫坐在地放声痛哭起来。
洛云蕖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想安慰却没说话,直到苏溪宁哭够了,洛云蕖才给她倒了一杯茶到她面前递给了她。
“哭了这么久,也累了,口也渴了,不如先喝杯茶再哭。”
苏溪宁不愿接茶:“一个将死之人喝什么茶?有什么要紧的?”
洛云蕖说:“死与不死都在你,我们也不打算劝,你既然要死就等船到了固安,去乱葬岗去荒郊野外都可以,只是别连累这一船人因为你的死而连坐不是?我看你也不是个矫情爱给人添麻烦的人。”
苏溪宁听了也很惊讶:“你……你竟然劝我死?”
洛云蕖把茶杯塞给她:“这不就是你选择的路?这世上的路哪里有好走的?既然你怕苦怕难怕累,那死了就最轻松了,没人拦你。死人最轻松了。”
苏溪宁目瞪口呆,缓缓说道:“我不是怕自己受苦受累,我只是担心孩子。”
洛云蕖挑挑眉毛:“玉不琢不成器,他既然选择了你,也就选择了自己的出生,无论今后遇到什么难处,全靠他的心力支撑,就算你能给他一个圆满的家庭,难道他活在这人世间就不经历苦痛伤悲了吗?你何必自责?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去面对好了,死,用死逃避又有什么用?”
苏溪宁沉默了,似乎在思考洛云蕖说的话。
辛柏聿小声对洛云蕖说:“你会不会对她太凶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