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她看向远方,风拂过她的短,将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灰习惯性的将刘海收拢,夹在耳际处,却哑然现,就在前不久被割断的只有一层皮连着的手臂,现在却完好无损,好端端的在那儿呢。
刚才她的警戒只是本能,却没有在意身体上的变化,这一看却让她很是不解。不仅手臂上的伤,连她腿上还有身上的伤,也全都不见了。除了她这一身破烂的血衣,只有淡淡的疤痕说明她曾经经历过一场恶斗。
灰的神经又紧绷起来,现代的高科技治疗甚至可以达到让人断肢重生的地步,可问题是,她是个杀手,无亲人,无朋友,丑陋的脸孔,沙哑的声音,即使是组织里的人,也都对她厌恶的很,每次受伤,她只是默默的回到躲避之所,自己用针线缝起来而已,又有谁会帮她做这种高级治疗?
而那人又贪图什么?
那奇怪的小东西见眼前人类对自己不理不睬,气的鼓起了腮帮子,转身想走,可飞出几步,回头看看那人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露珠,转头又飞了回来。
它想起了一周前遇到这名人类的情景,只是外出采花蜜的它,不小心和同伴走散,进而现了草地上满身是血的人类。
当时这人类真的是气若游丝,离亡灵之神不远了,幸好她随身带了一滴生命露珠,这才让这人类捡回了一条命。
自那以后,它每天都会带一滴生命露珠过来救治这名人类。
它还记得自己看到这人类全身爬满蜈蚣般丑陋疤痕的震惊,还记得自己看到她被毁容面貌的惊恐,可最后,都化成了浓浓的同情和愤慨。
这名人类可是一名女性,是该被保护和呵护的较弱的女子,竟然会有人如此对待一名女子?!真不知道这名人类身上曾经生过什么,她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竟然没有一寸是完好的,都多多少少有着伤痕。
随着小东西一天又一天带着生命露珠给灰,看着灰身上一点一点愈合的伤口,它越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从小打拼在杀手营的灰,身上的伤口是这个单纯的小东西从未见过的骇人,烫伤、烧伤、砍伤、灼伤、各种疤痕全部都用简陋的针线缝在一起,构成一条条扭曲的蜈蚣,在小东西查看灰恢复情况的时候,常常会忍不住想哭。
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呢?
同情心泛滥的小东西就这样守着这名人类过了一周,可没想到这人类第一眼醒来却是对自己拔刀相向。
见此,什么同情都飞到脑后,反而是一股脑的委屈和气愤,于是脱口而出“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接着那人类的漠视让它恨得牙牙痒的,气的想一走了之,可回头看看她的背影,又觉得她看上去形影相吊,寂寞的很,于是同情心又开始泛滥的小东西,便再次捧着大大的叶子飞了回来。
见那奇特的生物又把叶子递给自己,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期盼,灰终于没有拒绝,将那露珠滴入嘴中。
露珠一入嘴,她就感觉一股甘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随着吞咽下肚,暖暖的热气从她身体内部伸起,让她困惑万分。
她天生体温比平常人低,像这样额头渗出汗珠,手上冒出热气,只有在她因伤口感染而高烧时才会出现。
看来果真是毒药…灰看着高兴的跳舞的小东西,却无力再杀它,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直到自己坠入黑暗。
这次…应该是真的死了吧。
鼻尖充斥着淡淡的青草味,灰茫然的睁开眼睛,还是同一片蓝天,她依然没有死去吗?
转头,她看见那只粉色的小东西在她肩旁的草地上睡着了。它大概体重非常轻,轻到可以让它就这样睡在茂盛的青草叶子上面。
就这样看着这小东西,灰忽然会想起自己小时候隔着橱窗看到的那些美丽而遥不可及的布娃娃。
苦笑着坐起,她现自己全身的疲惫已经一扫而光,五指握了又握,她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站起,她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即身体凭空消失在原地,掀起了一道微风。
不,她只是度太快,宛如失去了踪影一般。
刺,挡,踢,回旋,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连贯,又是那么充满力和美。
粉红色的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坐在草叶上,小脸红彤彤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每个动作,看到精彩处,忍不住自己也挥舞着两个小拳头,想要比划一番,却不小心掉下了草叶,落得个和地面亲密接触的下场。
煞有其事的拍拍身上的灰尘,小东西扇动着翅膀再次飞起,迎上了走来的灰。
灰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不仅旧伤都痊愈了,连带着弹跳力都增加了不少,罕见的,她觉得心情很好。
“你身体好…”小东西说到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它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情景一般,在惊讶过后,大眼眯起,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灰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记的刚才眺望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下有个小湖,于是她迅向那里奔去。
湖中倒影的人,身上很多皮肤裸露在外,唯有几块破破烂烂的布头遮盖住重要部位。头也是乱糟糟的,脸上也有泥痕,可即使这样,也遮盖不了她相貌的绝代风华。
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即使是河面的倒影,看起来也灼灼生辉,宛如璀璨的星辰,吸引着一切光华。
灰沉下脸,指甲伸出,对着自己的脸直抓而下。
粉红色的小东西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见灰脸上的鲜血直往外冒。她这一下抓的可不清,皮肉都绽开,看的小东西几乎就要晕倒,她却还不满意,伸手又要抓去。
“aaa!a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