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的便是玉树临风的秋风,一身月牙白色缎面长袍,暗红滚湛蓝边对襟比甲,背手迈着风度翩翩的步伐笑看一众花痴贵妇人们。
贵妇人们全都站了起来,目光随着三人游离,就连坐在对面的老爷们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萱宛怡大大方方的走进大厅,向各位行了拱手礼。
“各位,这就是我们幽兰社兰少,另两位便是名响大江南北的秋老板和孟老板。”朗声而言的是幽兰社新任掌柜赵风扬。
秋风一拱手,温润一笑,声音圆润,“此次多得兰少盛请,风某和孟老板有机会来到如画江南献艺实是我幸,再次感谢兰少。”他对萱宛怡拱手。
萱宛怡依旧笑着抱拳,却一言不发。
“难道兰少是个哑巴?”有人低声议论着,众人好奇心多了几分。
赵风扬接着说,“请各位贵宾稍后便可前往对面的戏院,一睹两位老板的精彩演出。”他恭谨地对风孟两位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几位客气地对兰少点了点头,便往二楼休息室去了。
白锦轩端了两杯红酒走过来,递给萱宛怡一杯,“兰少风流倜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萱宛怡面挂交际笑容,眸悄然瞪了他一眼,接过酒杯,咬着牙根,薄唇未动,溢出一点声音,“不让我说话,还逗我说话!”
白锦轩忍着笑,压低声音说,“我会告诉他们你身患喉疾,不便说话。”说着,调高了音调,“来,为你介绍下几位贵胄及太太们。”
萱宛怡在白锦轩的引导下,一一见到了商界的常老爷、常大太太、徽老爷、徽四太太,拥有2家戏院的伍老板,丽都城第一家洋人背景制衣厂肖老板,布业大亨赵老板等等全都是丽都城的商业翘楚。
“他像一个人。”常大太太若有所思地看着白锦轩领着兰少往督军夫人那边去,嘴里嘟囔着。
“风孟二老板远水救不了近渴,我看常太太是觉得他像极了风老板吧?”钱太太嗤笑着。
常太太脸一红,拍了一巴掌钱太太,“你不是吗?”几位阔太太嘻嘻的笑着。
京城阔太包养戏子的事对江南风雅之地的贵妇人们来说那是最刺激、最羡慕的事,她们就算想而不敢明目张胆。
白锦轩将萱宛怡带到专为督军的女人们设的专座前,“各位太太,兰少身患喉疾,无法发音,特请我向几位表示深切的敬意,兰少,这位便是督军大太太,这位是三姨太、四姨太、五姨太。”
萱宛怡微微一笑,手摆了摆,身后便有人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个精致的水晶盒子,上面刻着:御用妆容坊。
“天啊,妆容坊的玫瑰凝露啊。”五姨太首先抢过一个,惊喜地打开,嗅了一口,“我都快一年没闻过这个味道了,京城里买100大洋一盒呢,现在恐怕想买都买不到了,以前只是进攻宫里的。”
其他两个惊讶地也取了一盒,每盒都是不同花制作而成,两个女人也是一脸的欣喜。倒是大太太态度淡淡的,“老三,你帮我收着吧,兰少大老远的还带这些玩意过来,真是细心周到。”
萱宛怡一笑,点了点头,示意赵风扬,他立刻带着人将为每位嘉宾准备的礼物派发下去,都不是贵重的东西,但全都是京城的稀罕之物,比如钱会长最喜欢收集鼻烟壶,送给钱太太带回去的正是宫廷里御用鼻烟壶,本是不屑这些礼物的,一看也喜笑颜开,忙收了。
萱宛怡依靠在一边,看着大厅的莺莺燕燕,手里晃着红酒杯,轻声问白锦轩,“没有请萱家,不知他们会会是怎么想?”
“萱家虽然在丽都城也有十多年了,就算你爹他是商会副会长,地位也远比不上常家和我白家,所以,不请他们也没什么话说,何况,你可能不知道,柳珊过于自大,和这些太太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合得来,你想,一个外来人,想在他们这些地头蛇面前耀武扬威,怎会有好?”
萱宛怡一笑,这是她以前就知道的,所以昨天柳珊也不会对没有收到请帖提出异议。
“等下我安排了《新月》和周刊两个杂志报社的采访,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微笑就行了。”
白锦轩话音落,便迎向两名扛着照相机的记者去,“两位大记者大驾光临真是不甚荣幸啊。”
两人和白锦轩似乎很熟络,也是哈哈一笑,“这位就是兰少吧,果然与众不同。先拍个照片吧。”
萱宛怡有些愣,白锦轩一笑,将她拉了过来,拧着身子侧着站,“拍侧面,这样比较有神秘感。”
萱宛怡嘴角抽了抽,你这番策划已经够有神秘感了。
宾客们都准备去对面看风孟献艺了,徽四太太挽着一位穿着不是特别华丽却很大气的盘发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兰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徽四太太笑眯眯地说。
白锦轩没有说话,往边上站了站。
萱宛怡赶紧恭谨地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位是我们丽都城的名女人,江南绣社的会长,丽都女子会社会长,娄会长。”
娄会长谦逊一笑,伸出手来。
萱宛怡握住,笑着看着对面这位前世熟人,她当然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名女人。
“娄会长是负责举办三年一度江南刺绣大赛的,往年啊大赛都是白家赞助的,娄会长认为今年要弄个别开生面的,年年战争的,闹得人心惶惶,皇帝去了,我们江南的小日子也要过得更加安详宁和对吧?我看你这幽兰社真是别致,兰少爷就是个很有心思的人,所以,我牵线,这次就由兰少赞助并协办了。”徽四太太的一番社交化说得顺溜,毫无商量余地,一看就是商场上的老手。
萱宛怡不由暗自佩服,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