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容沐伸过来的手,岫初一把抓住,生怕晚了他就收回去了。
被岫初柔软的小手抓着,容沐不禁勾了勾唇,反手握住她,牵着她的手向外走。
“帷帽!帷帽没有戴。”走了几步,岫初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眼睛,扯着容沐向后走。
容沐却说道:“无妨。”牵着她下了楼梯,既然他说无妨,那么就一定没事,岫初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容沐说无妨了,因为他们一路走的都是小路,黑漆漆的,一个人也没有,七拐八拐地没一会儿岫初就完全迷失了方向,要不是带路的人是容沐,她一定会以为带路的人也迷路了。
又拐过一个拐角,容沐站定道:“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岫初抬头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有几家院子里透出灯光,她才知道这里似乎是民宅,这一路走来竟到了城南穷人居住的民宅。
“我们上去。”容沐揽住岫初的腰纵身一跃,轻悄地落在了一处民宅屋顶上。
“夜探民宅啊!”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岫初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十分兴奋,伏在屋顶上压低了声音,摆出了十足的偷窥架势。
反观容沐一副自在的样子,完全没有夜探的样子。即使身处普通民宅的屋顶,他也如同坐在高高在上的地方,俯视着众生。
容沐坐在瓦片上,借着屋顶的坡度遮挡着他的身影,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夏季的夜空抬头就能望到大片的星斗。
这片穷人居住的民宅却有着最美的夜空,最佳的观赏点。
与容沐的自在不同,岫初趴在屋顶的瓦片上,探头去瞅那院子里的情景,瓦片上的尘土污了她前面大片的衣衫,她却丝毫没有注意,所有注意力都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
院子里一个女子正怀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吹凉了米汤往他嘴里喂。
岫初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猫腻,只得转头问道:“容哥哥,这是谁的家?为何带我来看这个?”
容沐掸了掸袖口处沾染的灰尘,淡然解释道:“这是国公府上孙婆子的住处,那女子是她儿媳妇,怀里抱着的是她孙子,一个月前刚刚断奶。”
“什么?!”岫初压低声音惊叫,她恍然大悟过来,为什么容沐要带她来这里,“孙婆子简直胆大包天!竟然利用自己的儿媳妇!”
容沐看她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是啊。”岫初为这个猜想蹙了眉头。
为了钱真的可以什么都无所谓么?婴儿刚刚断奶母亲就开始服毒,再将奶水拿去害人,明明是可以养活一个婴儿的东西,为什么因为钱就变成了杀人的东西。
岫初出神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争吵,之前抱着孩子的女子尖利地喊叫着,她怀里的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一个男人刚推开院门走进来。
无非就是女子嫌弃夫家太穷,抱怨自己多辛苦罢了,这下子岫初倒是信了她是自愿的。
听着院子里的吵闹,容沐眉头微皱,似乎这漫天的繁星也变得不讨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