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说:“你有没有办法,让小之到燕京来。”
陆依星抿了抿嘴,她知道林为之并不想来燕京,细想起来,高三那年他连清北的自主招也没有参加,只报了交东,他那时候就铁了心,根本没有考虑过燕京,“这我恐怕不行。”
“是他不想来燕京。”林放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想他到燕京来,到我身边来,他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我身边,就像她妈妈当初还在一样,她妈妈……”
陆依星知道,林为之妈妈的死,对这整个家来说,都是一个挥之不散的阴霾,就连这样钢铁般的男人也会露出如此难过的表情,几近无法说下去。
“您节哀。”
“节哀?”林放压下了情绪,又恢复了铁面无私的模样,说话声中气十足,“像我这样的人,仗打过,人杀过,猪窝住过,总统套房也住过,没有什么想不开的。”
“谁都不想的。”陆依星又安慰了一句。
这位年近九十的老将军,捏紧了拳头,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小丫头,犹如看见海中的一块浮木,他皱紧了眉,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觉得自己有求于人,“那孩子聪明,他是不是在怨我?”
怨恨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妈妈就不会早早离开他,他爷爷不会受牵连,他爸爸更不用怀着良心的谴责娶许苏红。他早该猜到,他妈妈是怎么过世的,早该猜到,他这个姥爷做得有多不合格,明明知道该找谁了这笔账,却什么也没做。
陆依星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忍,说:“您是他姥爷,他怎么会怨您。”
林放摇摇头,他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了,这并不是他不怨恨他的理由,“我的确不喜欢你,但小之也只有和你一起才笑一下。”
刚刚他在窗边看到他们俩在院子里打闹,他从没见过小之笑得这么开心,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性格封闭,从小就不爱笑,原来不是的。他也会笑,会和喜欢的小姑娘打闹,就像他爸爸和妈妈当年那样。
林放不想再说什么,他挥挥手,示意陆依星可以出去了,陆依星刚走到门口,又听到林放说:“婚礼我就不去了。”
她恭敬地点头关门出去了。
“终于结束了。”陆依星一回到酒店,就躺倒在床上,呈一个“大”字。
“怎么样?”林为之在一旁沙发上坐下,问道。
“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陆依星把手交叠在腹部,想了想,又说:“其实比我想象的要顺利一点。不过神经好紧张啊,好想种在床上。”
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表示喜悦。
“我也想种在床上。”林为之说着已经扑上来,压在她身上,圈住了她。
陆依星一惊,“你干嘛?”
“现在开始播种。”林为之嘴角笑弯了,挑逗地看她。
陆依星羞赧,捂住他看着她的灼灼双眼,说:“你是不是真的每天都在想这些啊。”
“最近是的。”他握着她的手,承认得爽快。
“我要告诉你爸,让他好好教教你如何潜心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