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又有一队身穿格子呢西装的恶棍拎着各色枪械冲了过来,这一队人总数将近两百,他们蛮横的封锁了桥头,冲着后方越来越多的追兵就是一通疯狂扫射。
漫天子弹横飞,更有大口径迫击炮弹不断落下,时不时还有几颗手雷乱丢。到处都是伤员的哭喊声,还有濒死者的哀嚎声,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更有无数的警哨声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此情此景,俨然身处战场。
刑天鲤带着人跑出了两三百丈,在一个小土包上停下脚步,转身眺望桥头战况。
他冲身边一名手持轻机枪的卷发汉子笑道:“事情闹得有点大,你们,扛得住么?”
生了一张瓦刀脸,高颧骨,眼眶凹陷,黑色眼袋极其浓重,一副短命寡毒像的卷发男子叼着烟卷,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板,你的钱给足了,就只管放心罢。扛不住,我们也会扛。这一点,你绝对可以相信我们,我们剃刀帮只要拿了钱,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越来越多的追兵从四面八方用来,那座钢桥附近的街口、巷口,不断有人群,有车辆冲突而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中更有一些身穿深褐色神袍,圣母教的低级神职人员混在其中,比比划划的,将这些人群纠集在一起。
隐隐的银铃声随风飘荡,这些来源复杂,龙蛇混杂的人等,居然就被这些圣母教的低级神棍们,整合得有模有样,组成了两三百号人一伙的队伍,轮番冲着钢桥发动了进攻。
稍远处,更有大队人马绕路小河上的其他桥梁,甚至直接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些大小船只,撑船横穿河道。
刑天鲤甚至看到有人带着武器,直接‘扑腾’下河,就这么游过了河来。
很快,守在桥头的近乎两百号易多利人就被逼得不断后退,赶在后路被断之前,丢下了二三十个被打死的同伴,狼狈窜到了刑天鲤面前。
刑天鲤也不废话,带着这群杀气腾腾的易多利人,宛如一群炸窝的鸭子,乱糟糟的朝着西北方向狂奔。
在他们身后,一队一队的追兵不断出现。
尖锐的警哨声中,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人士后面,开始有成建制的巡捕和圣诺曼军队冒了出来。身穿浅灰色制服的巡捕列队疾走,身着铁灰色制服的圣诺曼军队直接开着卡车慢吞吞的跟在了后方。
卷发男子回头看了一眼规模越来越大的追兵队伍,极其艰难的吞了一口吐沫:“我们的教父或许做了这辈子最吃亏的一笔买卖……亲爱的老板,你是,睡了圣诺曼总领事的母亲么?”
刑天鲤干巴巴的说道:“我干掉了一个白袍三条纹的家伙,本堂司铎?或者,副主教?”
卷发男子将嘴里的烟卷重重的吐在了地上,他喃喃道:“这就难怪了,圣诺曼的这群蠢货,他们一直以为,他们可以依托教会的力量,重建大一统的圣诺曼帝国!”
“你弄死了一个白袍?这可比杀了圣诺曼总领事的父亲,干了他的母亲还要严重得多。”
刑天鲤身边,这群凶神恶煞的易多利汉子们,脸上煞气更重,手背青筋凸起,更加用力的抓紧了武器。
刑天鲤不由得连连点头——什么叫做专业?这就是专业!
同样是拿钱卖命的事情,这些易多利人明知道面对的敌人是多么强大,他们依旧恪守职业精神,亡命的跟着刑天鲤一条道走到底。
而那些东云人么……一群混账王八羔子,在涉川村的时候,还没开始做事呢,就准备着黑吃黑。相比这些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易多利人,那些东云矮子,果然是一群杀千刀的。
“伱们死掉的兄弟,我会额外给他们一笔抚恤金!”刑天鲤走了几步,沉声道:“以后,希望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钱到位,什么都好说!”卷发男子和身边的一群同伙齐齐笑了起来,被烟草熏得枯黄的牙齿,在清晨的阳光下,是如此的鲜明和灿烂。
刑天鲤看了一眼身后规模越发庞大的追兵,轻轻的摇了摇头,反手丢了几颗手雷出去,带着一票恶棍继续奔走——前方数里外,就是老槐岭,一座在平海城,甚至在碣石郡,乃至在江东行省都极有名气的山岭。
刚刚刑天鲤和一群易多利恶棍汇合的街角,十几名身穿白袍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环绕在两名金袍男子的身边。远远近近,站满了身穿黑袍、褐袍的男女,尽是圣母教的各阶教士、修女。
正中两名金袍男子,身形高大,皮肤白皙,莹白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羊脂玉一般闪耀着迷离的光芒。他们面容极其英俊,完美到好似雕塑一般。金色的头发绚烂,好似燃烧的黄金,而一双眼眸,则是深邃的猩红色,偶尔有极凶厉的幽光闪烁。
他们站在刚刚刑天鲤站立过的位置,深深的呼吸着,仔细从空气中残留的数百人的气息中,捕捉到了属于刑天鲤的那一丝味道。
“鲜美。”一个金发红眼男子低声嘟囔。
“精纯。”灵一金发红眼男子微笑颔首。
“必须抓活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哪怕那些卑贱、肮脏的野狗全都死在外面,也必须抓活的。”
两人齐齐动身,脚尖一点,就是轻飘飘掠出七八丈远,几个飘忽,就冲出街道,冲过了那座满是尸骸和鲜血的钢桥。
超过三百名各阶神职人员齐齐动容,一个个诚惶诚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追了上去。他们手中银铃‘叮铃’,腰带上,也有或大或小、或多或少几颗宝石闪烁迷离的光芒,他们的身边就有一阵微风浮荡,让他们的身形变得极轻浮,速度提升近乎奔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