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雁来估算了钱文华离开的时间,估摸着她能稍微平复下心情后,她起身出屋。
结果刚打开门,就被听到动静的钱文华给赶回来了。
“你对象我让他去我们屋躺着了。你也在你屋里休息休息。你爸和你哥他们厂里今天有活动,要七点多才能回来。”
“我陪您做点儿什么吧。我做饭很好吃,晚饭我来做吧。”就这么干待着让母亲伺候自己,陈雁来做不到。
“别,你现在在家里性格习惯不要和妹妹相差太多,你妹妹因为从小有心脏病,家里根本不敢让她做任何活儿。她这十八年厨房都没进过。你别太勤快了,容易让人看出来。
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你爸你哥我都不打算告诉。你爸心思沉没必要让他知道惦记,你哥心思粗还好喝酒,更容易误事。咱们家我知道你是我女儿,你知道我们都是你的至亲之人就好了。不需要告诉他们。”钱文华一句话就剥夺了陈仲业和陈云武的知情权。
陈雁来摸着自己的心脏,“可是,我的心脏病好了,这总是容易露馅的吧。”
“好了?!”钱文华惊喜的眼睛放出了光,女儿的心脏病是她的心结。她现在想明白了,她没办法去抗衡命运,她只能接受现实,活着的人能为死去的人做到的,除了更好的活着不让她担心还有什么呢?现在妹妹死去姐姐回来,她作为母亲必须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能让姐姐以为她不喜欢她。
钱文华收拢情绪,非常淡定的说,“没事儿,他们又不是大夫,还能肉眼看出来?你就保持着有心脏病的状态。这样也挺好,咱家户门大亲戚多人也杂,你装有病的状态更方便一些,谁也不能惹你,谁也不能给我闺女气受。”
陈雁来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她算明白了她的思维跳脱是随了谁,原来跟在这儿呢。不愧是在产后极为虚弱的情况下缓过神儿来还能压下那么大秘密的人。
这个亲妈,真的非常不一般啊。
又一想,她们娘俩这思维不受限的跳脱可能还随了外祖母,那是个为了女儿能动手改造系统的主啊。她这是不是也算是血脉相承了?
钱文华拉着陈雁来的手把她带到床边让她躺床上,“你就躺着。休息一下。做饭不着急,有你爸呢,我洗好菜等他回来炒就是。就洗个菜,我还能累到哪儿去?”
家里饭是陈仲业做?陈雁来对这点很是惊讶。
看着钱文华脸上的理所当然,她想,母亲很幸福。
陈雁来手脚僵硬的躺在床上,任由钱文华给她掖好被子。
原来母亲是这样的。
享受母爱的感觉是这样啊。
陈雁来身体僵硬但是内心里却是雀跃而又兴奋,甚至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怕真哭出来让钱文华担心,她赶紧把眼睛闭上。
钱文华以为陈雁来是真的困了,就轻手轻脚的关门离开。
开始的时候陈雁来是真的在装睡,但也不知道是这床太软还是母爱太温暖,她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恨你们,但是更恨我自己。”
陈雁来听到了哭声,她睁开眼,顺着哭声看过去,白茫茫之中有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逐渐显现。整个场景像是虚化了的车厢,看不到其他人,只能看到那个趴在桌子上哭泣的身影,她手边儿上还有一张摊开的信纸。
“妹妹,”是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