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看上去病病歪歪,身上没几两肉,但身量却很高,至少比年仅十五岁的付春藤要高上半头多,付春棉目测应该在一米八以上。
付春藤虽然年纪小,但自小练武下地,爬树打猎,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他直接把这病秧子背起来,就往家飞奔而去,付春棉也跟在身后一路跑回家。
“春棉,快去准备毛巾和水,咱们先给他处理伤口,等大哥下地上来再给这人看病。”跟在大哥付春松身边长了,付春藤对医术也有了一定了解,知道这个病秧子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也不急着把大哥从地里叫上来。
“好的。”付春棉直接去打水。
付春藤则把病秧子背到自己房间,扒掉病秧子弄脏的外衣,才把他放到自己床上。刚刚安置好,付春棉就端着水盆进来。
“你先给他清理伤口,我去拿大哥的药箱。”付春藤吩咐。
付春棉点头,毛巾沾水后,擦去病秧子脸上的泥土,又换水清理干净他额头上的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目光忽然扫到这病秧子的脸,竟一下子看呆了去。
付春藤拿着药箱进来,看到自家妹妹那痴呆的目光,不由皱起了眉,直接过去一把推开付春棉,没好气地道:“看什么哪,有什么好看的!”
付春棉如梦初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羞涩道:“他长得真好看。”
付春藤在付春棉脑门上敲了一下,“好看什么,还没你哥我好看!你说说你什么眼光,之前看上一个书呆子,现在又看上一个病秧子,你就不能正常点儿!”
付春棉大怒,伸手就要打回去,却被付春藤抓住了手腕,还被教训了,“快别闹了,救人要紧!”
付春棉狠狠瞪了付春藤一眼,恨恨地放下手。
付春藤给病秧子伤口上了药,又包扎上,这才伸个懒腰,然后右手勾上付春棉的脖子,“好妹子,走,跟哥哥一起去做饭,爹和大哥、二哥这就快回来了。”
看天色已经不早,爹和两个哥哥肯定累得不轻了,这些日子因为自己上吊闹病,着实把家里人折腾地不轻,虽然现在付春棉换了个芯子,但原主的喜怒哀乐,各种情感都感同身受,在很多方面,并不觉得与原主有多大区别。
两兄妹进了厨房,付春棉给付春藤的打下手。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春棉,你真的决定跟那个书呆子张灵宝掰了?”付春藤问道,虽然听付老爹说了,但他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前段时间自家妹妹简直是着了魔一般,非张灵宝不嫁,任凭他们好说歹说、如何劝慰都不济于事,这个妹妹又是吵闹又是上吊的,差点儿把小命折腾掉。
“嗯,我想通了。”
“真想通了才好。”当时把妹妹救下来,气都没了,后来才慢慢缓过来,简直吓掉了他半条命。就是现在想起来,付春藤都心有余悸。
付春棉抿抿唇,可能是之前折腾地太狠了,才让家人怀疑她要与张灵宝划清界限的真实性,罢了,多说无益,她总会用行动让家人看到的。
“你说那书呆子有什么好,你怎么就跟疯了似的,还要去给他做妾,妾是那么好当的吗?到时你受了欺负,我们都不能去给你撑腰……”付春藤嘚啵嘚个没完,真是恨铁不成钢。
“三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说了。”原主脑抽,现在的她可不脑抽。
付春藤看自家妹妹的确是没了之前一提到张灵宝就狂热的目光,现在的她很平静,甚至很羞愧,看来是真的知错了。“知道错了就好,那个张灵宝弱的跟小鸡子似的,你若嫁过去还不守活寡啊。以后要找,就得找像你三哥我这么强壮的才行!“
付春棉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个自恋狂。
两兄妹忙活了半个时辰,四菜一汤一锅米饭摆上桌后,屋外就传来了声音。
付春棉赶紧跑出屋,果然,付老爹和大哥、二哥扛着农具进了大门。“爹、大哥、二哥,饭已经做好了,你们快去洗洗吃饭了。”
大哥付春松、二哥付春柏长相都随了付老爹,浓眉大眼,很是英俊大气,但又不同于付老爹的那股子粗气,两个哥哥一看就是斯文人。付春松如今二十岁,自幼学医,性情温和,现在在镇上的一家医馆当坐堂大夫,已经能独挡一面。付春柏如今十八岁,从小就被誉为“小神童”,十岁中童生,十二岁中秀才,现在接了老私塾先生的班,成了村里的小私塾先生。正值农忙时期,两个哥哥都请假回来帮着收庄稼。
看自家女儿又精神又乖巧,付老爹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好嘞,乖女儿,爹爹马上去!”
付春松走到付春棉面前,想给妹妹再把把脉,刚伸出手去,看到手上脏兮兮的赶紧收回去,“看上去很精神,看来已经恢复了呢。”
付春棉嘻嘻一笑,“有大哥这个小神医在,妹妹还能恢复不了,快去洗!”说着推了付春松一把。
付老爹带着两个儿子向后去,付春柏落在最后,一句话没说,板着脸瞪了付春棉一眼,付春棉双肩哆嗦下,如鹌鹑一样赶紧回了屋,拉着付春藤道:“三哥、三哥,晚上二哥要教训我,你可得拦着点儿。”
付春藤一听,赶紧甩付春棉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我拦着,你开什么玩笑,我拦得住么我!到时说不定还得连我一起训了,你可别害我。”
付春棉气恼,“付春藤,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
付春藤哼哼,“在二哥面前,你给我义气一个试试,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好妹妹,你就自己受着吧。”
付春棉耷拉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三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付春藤灵光一现,想到那个差点被死在妹妹手上的病秧子,手在大腿上一拍,“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