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许月容的电话,沈惜回过头来,钟婶已经将她的行李拿回楼上了。
沈惜今日非走不可,她性子一直倔强,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却在上楼时,手机铃声又响起。
这次是沈知星的。
钟婶就在楼上,担心沈惜离开,她大气不敢出。
结果便见沈惜拿着还在响的电话,匆匆往外面走去。
钟婶心里面的那一阵困惑猜疑重新抬头,她悄然下楼,在窗边观察,看到沈惜一直走远了才接电话,边接边大步离开。
“会不会是野男人的……”钟婶很轻地说。
沈惜在路边拦到一辆的士,快速往医院方向赶。
手机里的电话没有断,但是沈知星在那边,一直支支吾吾,说了五分钟,没有将一件事情说利索完整。
沈惜没有出声,就安静听着。
沈知星在电话那边闭了闭眼睛,最后很小声道:“姐,我还没做好准备给你说。”
“你打电话之前,应该已经做好准备,”沈惜不逼迫他,“你现在说还没有,也许这件事情,在你看来,会超出我的承受能力。弟,很严重吗?”
沈知星垂下头,抬手轻揉自己的脸。
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他龇牙咧嘴。
很轻很轻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让沈惜皱起眉头:“弟?”
“你先过来吧,当面说。”说完,沈知星挂断电话。
汽车赶到医院,沈惜匆匆下去。
沈知星的朋友已经走了,沈知星一个人站在住院部大楼前的角落里。
一根香烟在他修长的指尖上,他慢慢抽着,听到沈惜的脚步声抬起头,他不自在地说:“姐。”
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沈惜吓了一跳。
“你的脸!”
沈知星的脸上全是红肿淤青,颧骨高高肿着,嘴唇旁泼皮,很多血块,下巴那,是指甲划开的伤痕。
沈惜傻眼,难以执行看着弟弟的这张脸:“你发生了什么?”
沈知星不喜欢在她跟前抽烟,抬手又抽一口,想起来后,将烟头拈灭,丢入垃圾桶。
“弟!”沈惜声音加重,不喜欢逼迫自己弟弟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激动。
“我,我被人包养了。”沈知星很轻地说。
沈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钱都是辉姐给我的,现在也是被她追逃走,并且冻了卡。”沈知星继续道。
见沈惜没有反应,沈知星抬起眼睛,发现沈惜双眸通红。
“姐……”
“那,”沈惜听到自己的声音艰难响起,“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她要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是,我不肯,她就暴怒了,”沈知星垂下头,手指轻轻在唇边沾了沾,皱眉道,“她控制欲强。”
沈惜侧过头去,眼泪滚落下来,沾湿口罩。
忽地,她剧烈开始咳嗽。
“姐!”沈知星忙道。
“我没事。”沈惜语声喑哑,却咳得越来越厉害。
眼泪汹涌滚下,昨晚一夜的江风,让她本就身体吃不消,弟弟这一番话,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贫困家庭,百事哀。
这么多巨大的不幸,这么砸在她们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