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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ldo;那周先生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rdo;欧锦江突然一问，我一下子愣住了，他却笑了，老谋深算的，&ldo;怎么不说话了？你在想我怎么知道的？‐‐他不是我介绍给你的客户吗，这个圈子里八卦又多，你的小朋友们怎么议论衣服化妆品，我们老朋友们就怎么议论谁把钱放到哪里去了。江悦，你很顽固也很硬气，早点告诉我，也不用我去打听了，对不对？&rdo;

&ldo;不不不，&rdo;我特别认真地说，欧先生既然已经知情，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ldo;我不是顽固，也绝不敢跟您硬气，您介绍了客户，可是我没维护好，跑了单子，这是我能力不济，然后再去找您想办法，那我得脸皮多厚呢？这事儿我可做不出来。&rdo;

欧先生点点头：&ldo;可以理解。不过就为了这个跳槽？&rdo;

&ldo;现在的老板也不好伺候。&rdo;我说，&ldo;因为跑了这个单子就威胁要炒了我了。我认真工作，可以吃苦，但是吞不下委屈，早上见到您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从毕业开始到现在做了三年了，想要再进步，让老板再教我新东西，让他给我再涨工资，都不容易。这单子十有八九追不回来，我得做二手准备。&rdo;

&ldo;思路是对的。&rdo;欧先生说，&ldo;那么，老周给你明确答复了，事情彻底坏掉了吗

？&rdo;

&ldo;我给他发了短信，请他再考虑我们新的建议，他去度假了，还没回复我呢。&rdo;

&ldo;那我来帮帮你吧。&rdo;欧先生说，像家庭教师辅导小学生做题：这道不会？让我来看看吧……

&ldo;您？您要怎么做？我不想再麻烦您。也用不着您搭人情。&rdo;

&ldo;那倒不会。老周的生意很大，赚钱的时候不讲人情，我顶多就是提醒他一下重新考虑你的建议。老周很精明的，可能他这么一个来回就是跟你们要更好的条件而已。现在你们给了新条件，他还不愿意就算了，他要是觉得可以，你们就继续合作，你在你老板那里也好交代。至于还是不是要给你老板继续干活儿‐‐看他的态度咯。你是主动的一方。&rdo;欧先生靠在椅子背上，像在复旦的圆形教室里讲课一样，给我细致地梳理这中间的脉络因果。

我听明白了，可我脑袋里面想的是，欧先生要亲自下场帮我追单子了？心里面真是有点小小欢喜的，还是得问一句：&ldo;您为什么要帮我呀？是最近很闲吗？&rdo;

他抱着双臂，听我这话一边点头一边笑：&ldo;对呀，没错，最近很闲……不过，也是因为，我觉得，你不错，我想看看你能走到哪里，你能不能在三十岁的时候得到那个看得见黄浦江风景的写字间。&rdo;

我拿着豆奶给欧先生撞了一下杯子：&ldo;承您吉言。&rdo;

到了下个周一，周先生派了人来我们公

司探讨新合约的细节了‐‐这个单子，欧锦江先生帮我追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女士的电话，她自报家门是渣打银行人力资源部的，想请我喝咖啡，要跟我聊一聊。后来我跟这位私下里见了三次面，她向我提供了渣打银行国内事业部的一个职位，月薪是我目前的两倍，还有绩效奖金，年假也多了五天。这个条件非常理想。我很快答应了。

原来的老板张董也要给我涨工资，我婉言谢绝，执意要走。张董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变脸比翻书还快，再不是立着眉毛指着我鼻子让我追不回来单子就走人的模样了，要留我这件事情是在茶水间里谈的，手洗干净，亲自做了一个火腿三文治给我：&ldo;悦悦呀，你要去哪里会比我这里好？他们给什么条件我给你再加二十个仙。你这么机灵，我还有那么多东西想要教给你呢。&rdo;

&ldo;您这么说我可受不起，&rdo;我把他做的三文治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别说味道还真不错，&ldo;公司里有的是人比我机灵。我是笨的。不过我还是谢谢您，您非要留我，肯定是因为只有我肯点头哈腰，不顾白天黑夜的去求客户，去追单子回来，肯定不是因为我认识欧先生。&rdo;我一字一句地说。

张董知道留不住我，多说无益，还是笑了：&ldo;小姑娘有志气，去大机构工作也好，我送礼物给你呀。以后记得照顾生意

。&rdo;

&ldo;一定一定。&rdo;我笑着说。

第六章（2）

在这件事情的余波里，最有趣的是几天之后我又见到段晓书了。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当时正好从原来的写字间里搬了箱子出去，她那车子倏地一下停在我脚尖前面，我当时吓一跳，一见是她从车子里面探头出来：&ldo;上车。&rdo;我没动：&ldo;干什么？我还有事呢。&rdo;段晓书摘了太阳镜看我：&ldo;怎么了？害怕了？别误会，我就想给你看点东西。怎么了？不敢吗？&rdo;我嗤地一笑，逗呢吧？我是钳工的女儿，你胳膊长多粗呀？我会怕你？立马上了车，倒真是想看看今天又有什么戏码。

段晓书车子开得飞快，一路沿江而行，不多时在一处崭新的大厦下面停下来，我随她上了五十六楼，到了一处朝西南的套房里，房子里面有工人，正在挂重重叠叠的窗帘，见她进来就殷勤地问：您看这效果还行吧？段晓书看都没看就是点点头，你们小心呀，每一个小环子都要给我扣好的……她颇有些旧上海阔太太的腔调了，看看我，抱起双臂，米色的戴妃包挂在一只手肘上：&ldo;悦悦呀，从我手里抢了单子，你当自己是赢了？呵呵。来看看这房子吧，老周买给我的，算作是没有签成保险单子的补偿，这可比我能拿到的佣金多多了，我呀，真的要谢谢你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