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觉出人家的哥儿身份,摇头释然道,“算了算了,若真贸然问一个哥儿的名字也不妥。”
天色渐暗,看着快到吃晚饭的时间,赵和安起身收拾一番往家中走去。
到家,远远地便瞧见赵四坐在门槛上,应是在等他,走到近前,赵四也看见赵和安了。
“老爷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就摆在堂屋。”壮实的黑小伙脸上挂着憨笑,起身招呼道。
赵和安迈步往堂屋走,对着身后的赵四摆手道,“你也去吃饭,不必管我。”
到了堂屋,往桌上一瞧,顿时消了一半食欲。
到坐下后,瓷碗中的饭黏黏糊糊的,不仅加多了水,还煮过了头,一股子焦味。再一看桌上的菜,一碗水煮青菜,一盘凉拌黄瓜。
这下是没了一大半食欲。
唉!赵和安叹气。此刻也没法子,对着卖相还不错凉拌黄瓜夹了一筷子,味道虽一般,但至少是合格了。好歹是就着菜吃了半碗饭,剩下的便叫赵四收走了。
饭后,拿了衣物去浴房净洗,换了身干净衣物,便又拿着扇子到树下躺着,夜间的凉风拂过面颊,望着夜空中繁星点点,耳边是各色虫鸣声。
第2章买人
连着好几日过去,赵和安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他家做工。撇开吃饭问题,只几日,家中物什杂乱,房中诸多灰尘,饶是他有心自己整理,过了二十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到最后,还不若不动手的好,动手了反倒更给赵四增加负担,净添些麻烦。
委实过不下去了,招人也招不到,没办法,赵和安怀里揣了银子去了县城,打算去牙行买个人回来。
到了牙行,跟牙郎说明来意,提了要求,牙郎便领赵和安去了奴仆所在的地儿。因着赵和安所言,只打算买一个做饭洒扫的人,且他今日出门就穿了一身半旧不新的长衫,看着不像有多少钱的样子,牙郎带他看的人便也不多好,对他的态度也不见热络。
一圈看下来,赵和安心中挑挑拣拣,也没定下个人,唯一一个看中的,却是一对夫妻,他也不好强将人拆开。
身边牙郎陪他转了一阵,赵和安也没个表示,心中早不耐烦,但想着他都陪了人这么久,若此时丢手,赵和安不买了,他也拿不到钱,总是不大甘心。忍着脾性,脸上挂起笑,好言道,“公子,可有看中的人?”
赵和安摇头,皱眉环视周遭的人,确实没有满意的。
牙郎惯会察言观色,人也精,只看赵和安这表现便明了,趁这时机正好推销起赵和安刚才看过的那对夫妇,“赵公子,不若再去看看方才那两人。不是我说,这两人虽面上看着有病弱之像,但也就是近来在这地受了些苦,买回家休整两天,保管精精神神。”
“且这两人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要不是得罪了主子,哪来会来这地方。公子方才也问过了,这二人一人擅内务,另一人对外交际,管家都是一把好手。虽比这里其他人稍贵些许,但估量他们的价值,这价格绝对是划算的。”
赵和安有几分心动,但考虑到这二人的来历,既是被主子发卖出来,这发卖的缘由可就难说了。既有这层顾虑,便该是要问清楚,遂对着牙郎说了。
牙郎凑近赵和安耳边,压低声音,“公子应当听过钱气维钱大公子之名?”赵和安点头,牙郎撇撇嘴,接着说了下一句,“这二人可不就是得罪了钱大公子嘛。”
“可能细说?”赵和安低声问了牙郎一句。
“听人说,那钱大公子瞧上了他们家哥儿,钱大公子的名声谁人不知,人可不是不愿意嘛,使了个计将人送走了。大公子一怒之下就要将人打死,还是老夫人心善,救了他二人,只将人发买,好歹留下一条活路。”
牙郎这么一解释,想着他也没必要骗自己,赵和安对这二人品性的怀疑也就消了。再有牙郎在旁边趁热打铁,又是保证又是夸的,一念之动,咬咬牙就将人给买了。
二十两一下就给散尽,再想想自己不多的存款,心痛了那么一阵,临出门再三想的莫要大手大脚,一下就破功了。
再看一看那对夫妇,确实,除了因这些时日受了些苦,精神看着不大好以外,其他都很好。瞧着周身也有几分气度在,跟一般的农人不同,而且方才的交谈中赵和安还得知了那男人识得些字,日后跟在他身边也方便。把这些好处想了想,赵和安便释然了。
掏了银子,拿了契约,就可领着人走了。
原打算买完人可再去书肆逛逛,谁知现在超了预算,身上的银钱都已花光,书肆自然也逛不得,就不再逗留,领了人直接回家去。
赵和安性子好,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刚回去,也就没急着给人安排事,喊了赵四过来领人去认了住处,让人先修整修整。
去的正是刘婶先前住的屋子,房间足够大,刘婶走之前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给他们夫妻倆正好。
两人起先还觉得不安,虽感激主人家的体贴,但毕竟刚经历过被主子发卖的事,受了一遭罪,好不容易有了新主子,人看着又和善,便想着好好表现,唯恐又招了主子不满,再被发卖一次。遂对赵和安的好意感激于心,嘴上诺诺拒绝。
几番说辞后,赵和安无奈,板起脸,不耐烦道:“让你们休息就休息,跟我这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