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于石阶之上,林九立于他们身后,检察院的院子,陆晚君见得不多,或许这还是第一次来,不似印象里那般冷硬,给人抗拒之感。
毕竟来这的人除了上班,那无外乎就是原告与被告的关系,无论哪种都是令人糟心的,没人知道原告方受了何委屈,亦无人知道那被告方是否冤枉。
顾夜爵看似威胁的话并未让陆晚君有半点情绪波动,颇有一副,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姿态。
风起时她眼微眯,风停下再睁眼,院子里的桃花又零星散下薄薄一层。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陆晚君才开口,“顾董,你要知道威胁于我而言,就是宋成龙的下场。”
闻言,顾夜爵轻挑唇角,吊着视线倪向陆晚君,倒也不急。
慢慢悠悠道,“那个垃圾是何下场于我而言…无足轻重。”
倒是陆小姐是何下场还真要看他。
陆晚君哼声轻笑,漫不经心里暗含着这人,去留无意的态度。
顾夜爵看着陆晚君一副看透人生的样子,无奈摇头,本不想去撕下这个“小朋友”的面具,可不教训教训不行啊,气人呐。
“晚君。”
顾夜爵唤着人的名字,起身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在层层递下的台阶上倾斜着分成了两段。
只听他说,“等你做到不困无心,不烦于情的时候再来和我摆出那副要杀要剐你尽管来的样子。”
顾夜爵垂下视线落在人的头顶一字一句道,“我挺不喜欢。”
干净泛亮的皮鞋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了下去,数十层灰白色的台阶,顾夜爵走的每一步都稳稳当当,目视前方心中有路,一手执烟,一手插在裤兜里,袖口微微挽起,唇角抿着浅淡的弧度。
这番言论下来,陆晚君倒是沉默了,不可否认顾夜爵说的没错,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本以为亲情这个东西她已经很淡然了,可有可无罢了。但是她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终究是渴望的而且是本心的想要去保护它。
心思被戳穿的陆晚君突然生出要把视线里那个男人踹下台阶,送他去终点的想法。
那么想的也真就那么做了。
陆晚君哼着“呵呵”站了起来,啪啪的拍了两下屁股上并不出存在的灰尘,双手交握过头顶抻了抻,脚踝晃完这只,换那只。
面无表情的林九,“面无表情的挠了挠头,看不懂这突来的伸展运动。心下狐疑,几个意思?”
不过很快他就懂了,大呼道“:gugugugugugu………”
顾夜爵知道么?
那磅磅磅磅鞋底砸在石台上的声音,恨不得踏平这一方石阶,这要是再听不见,那怕是该去医院看看耳朵了。不过,男人依然从容不迫的下着。
陆晚君像个暴走的螃蟹般,竟然能在石阶上如走平地,而且还很快。仅剩两步之遥的时候,她屈膝弹起,一个用力飞了出去,目标白衬衫与黑西裤衔接的位置。
“狗吃屎去吧你……”
陆晚君憋在胸的闷气,随着帆布鞋越来越靠近目标,破口而出。且脸上还扬着奸佞小人才有的坏笑。
林九默默的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就在陆晚君以为自己得逞无疑的时候,没想顾夜爵居然在跨进下阶石台的时候,巧妙的往旁边侧滑了一步。
“咦~”
空中的螃蟹脑子飘过一串问号,“人呢?”
下一秒,许是地球面子上挂不住了,拉着人极速往下降,螃蟹还想上天?我不要面子的么?
“诶?诶?诶?”
陆晚君瞪着红眼病的眼睛,怒歇道,“顾夜爵你是不是男人?”然后五官扭在一起,认命的等着落地。
可预想中的屁股开花并没有如约而至,陆晚君不知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怎么感觉自己好似海上漂泊的小船般,晃晃悠悠的呢?
秒后,紧闭的双眼咻的睁开,入目的居然是顾夜爵的侧脸,且这人脸上还扬溢着朗月入怀般的笑意,眼里却似笑非笑。
唇瓣淡红斜斜的勾着,他转过头对上陆晚君的视线,肆意的看着她,浑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陆晚君看的入神而不自知,饶是知晓家里有三个绝世美颜的哥哥,可平心而论,照顾夜爵还真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