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应该是提醒你,不要后悔选择现在所走的这条路吧……&rdo;医生的长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有点泄气。老板是那么熟悉扶苏,又怎么可能看不透他的意思。只是不想说透,让他多心而已。
老板收好锦盒,回头拽起医生的长耳朵,继续把他挂在绳子上晾干。
&ldo;既然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会后悔,那么还纠结什么?无愧于本心即可。&rdo;
哑舍里的古物,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承载了许多年,无人倾听。因为它们都不会说话……
小剧场
医生:老板,再把那句话说一遍呗?总觉得很耳熟……
老板:哪句?
医生:世间安得双全法……下句应该是什么来着?
老板:……你听错了……
第八章哑舍&iddot;震仰盂
公元前209年秦二世胡亥元年沛丰邑中阳里
才三岁的刘盈,脚踏糙鞋,身穿破布麻衣,手中拿着刚从林间捡的松果,跌跌撞撞地在山间行走着。
他其实也不想一个人走在这么荒凉的山里,但他父亲已经好久没有回家,母亲多日前孤身一人去寻。后来母亲便甚少归家,就算回来也是收拾钱粮然后在离开。邻居们都说他父亲因为私放役徒,犯了大罪,才藏在山里不敢回家的。
可他父亲不是亭长吗?
刘盈扁了扁小嘴,决定要自己去找父亲,虽然姐姐说父亲多长的山理他们家很远,但他还是偷偷跑出来了。
此时正是盛夏之际,林间虽然阴凉一些,但仍然酷热难当。抹了一半脸上的汗水,刘盈觉得喉咙有些干渴,便毫不浪费地舔了舔掌心的汗珠。
咸咸的,好像更渴了……
左右环顾了一下,刘盈眼尖地看到前面的山林间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他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注意到那人正捧着一个盂碗,低头看得专注。
因为那人是席地而坐,所以刘盈也很容易地看到那个盂碗之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盂是装饭和盛水的器具,刘盈是认得的,因为自己也有一个小盂碗。但这个盂非常精美,是髹(xiu)漆成器,内里是鲜艳朱红的赤漆,外面是尊贵的黑漆,还用赤漆绘以云纹。黑红是当下最有身份的颜色,即使母亲吕雉的家境较好,带来的嫁妆非常可观,刘盈也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盂碗。
可是就算是这样精致的让人移不开目光,现在在刘盈看来也不敌一碗水珍贵。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发现他浑身污浊不堪,也不知道在外面流浪了多久,和他手中那一尘不染的盂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人头发散乱,又低着头,所以看不清面容,但刘盈觉得他应该年纪不大。因为姐姐说过他这样的小孩童叫垂髻之年,头发是随意垂下,姐姐说等他长大了才能把头发梳上去,才叫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