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手上动作不停。
&esp;&esp;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想着念着南舟。
&esp;&esp;很痛很累,很绝望很迷茫。
&esp;&esp;多想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南舟是假的,周晚之是假的,宋惊春是假的,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
&esp;&esp;陈诗太累了,真想一头栽下去,这样就不用一直活在比噩梦还煎熬的现实里了。
&esp;&esp;可是南舟来了,没有任何掩饰和伪装,把她最真实一面展现给陈诗看,一身素黑睡衣,头发乱糟糟,顶着一双哭了很久很久、眼泪都没有擦干的眼睛,站到陈诗身边。
&esp;&esp;陈诗拿着刀的手在抖了,她当作没有看见南舟,专心把芒果切成最好看的形状,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她有多用心,对在意的人才会用心,所以……
&esp;&esp;南舟手撑台面,堪堪支撑住虚脱的身体。
&esp;&esp;她没力气了,说出口的声音沙哑如同干涸沙漠里的尘土,每一个音节都能激起人心底最原始的保护欲。
&esp;&esp;“你跟她接吻了,我看见了。”
&esp;&esp;后半句,她是哽咽着说出来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esp;&esp;陈诗反应慢,暂时没领悟透彻南舟为何会这样失态。
&esp;&esp;她懵懵地把目光转移到南舟脸上,这一刻,她听见雷声从遥远的天边赶来,复制出一场暴雨,雨里有她和宋惊春还有南舟,她和宋惊春在接吻,南舟呢,南舟把泛滥成灾的眼泪储存在小小的眼眶里,隐忍着不敢往下流。
&esp;&esp;等到云开雾散,等到雨过天晴,等到大家抬头看向挂在高空的彩虹,南舟低下头,踩着泥泞,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往灰暗处走,往粗心的陈诗永远看不见的地方走。
&esp;&esp;南舟大概是累了,她盯着陈诗还没有摆盘的芒果问:“是为她切的吗?”
&esp;&esp;“嗯。”
&esp;&esp;南舟看着陈诗,用最无奈最忧伤的眼神看着陈诗。
&esp;&esp;她忍了那么久,还是从压抑的房间里从古板保守的心房里走出来了,她克制不住对陈诗的感情了,此刻她站在这里,不是冲动,是一种哪怕知道一旦越界了日后将要付出什么代价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
&esp;&esp;她多想转身就走,不要任事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esp;&esp;但脑子里都是陈诗和别人深吻的画面,她做不到冷静了,整个人陷入失控边缘,看着陈诗的眼神里多出几分幽怨和恨,像是要把陈诗生吞活剥一样。
&esp;&esp;那种惧怕南舟的心情又出现了,陈诗不停地往后退。
&esp;&esp;南舟却笑了,她抓起芒果就往嘴里送,一口接一口,弄得满脸狼狈,陈诗躲避的动作越是明显,她折磨自己的动作越是坚决。
&esp;&esp;南舟有苦难言,她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这样,又能怨谁。
&esp;&esp;陈诗根本不懂南舟在想什么,从始至终,她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