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石化在当场,看着眼前逐渐冷却的尸体,半天回不过神。
她杀人了。虽然不是她主观动手而是间接的杀了他们,可仍然觉得心悸。
赫连筠看出她内心的柔软,知她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于是转身挡在她面前,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另只手帮她温柔的擦掉脸上的血迹,柔声道:&ldo;噩梦都结束了。我们回去吧。&rdo;
而噩梦究竟是结束,还是刚刚开始,陈婉柔也不知道。
她现在只觉很累,身心俱疲的累。
她慢慢抱住他,将头轻轻地靠在他温热的胸口,似想要从他温暖的怀抱中,获得一时半刻的宁静。
赫连筠轻抚她背心,安慰她,亲吻着她发顶:&ldo;别怕,有我在,我会一直保护你。永远。&rdo;
陈婉柔并非是出于害怕,而是因为心里很乱。
她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绪,又将他搂紧了一些。
见她没有任何的怀疑,赫连筠一颗心慢慢落回原地,同时间,眼里闪过一丝沉冷得逞的光芒。
陈婉柔回去后,夜里难寐。虽然是两人害她在先,罪有应得,但两人的死还是让她消化了好一段时间。
萧夫人和陈余礼的死在事发后的第二天被一个扫洒的下人发现的,陈平公得到消息后赶过去时,看到地上用血写了四个血淋淋的大字:奸夫淫|妇,一时间又气又恨,简直对二人所作所为痛心疾首。
可痛苦过后,不管怎样,人已毙命,追究过错已经徒劳无益,于是命人将二人入殓,念及父子之情,给陈余礼留了个全尸,萧夫人则被乱丢在乱葬岗,任其野兽啄食。但究其二人死亡的原因,谁也查不出来,到底是桩王室丑闻,陈平公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最后将案子压下去后,渐渐不了了之,一时间成迷。
这件事告一段落,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深冬,迎来了两件喜事。
一个是陈玉茹风光大嫁给了魏行渊。另外一个则是陈文君与孟翟定下婚事。
陈文君效仿陈婉柔,央求陈平公赐婚将自己嫁给孟翟,陈王后起初极力反对这门亲事,但最后耐不住宝贝女儿绝食相逼,三日后,陈王后只得松口允了。
陈婉柔了结了这些事,开始一门心思投入国事上。
鼓动陈平公招贤纳士,无论身处什么阶层,当不计出身,唯才是用,奖励军功。并且这还没完,还提议废除奴隶制度。
这无疑侵犯了士族们的利益,立刻遭到很多人的反对,于是提议刚一起草就直接被否决了。
陈婉柔预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可连个水花都没有就非常尴尬了,让她备受打击,倍感绝望。
她回到家忍不住将这件事情吐槽给赫连筠听,原以为他会和那些冥顽不灵的古人一样,思想封建保守,不懂变通,听完只会觉得自己想法荒唐可笑。
不想他听后竟然对她赞赏有加,并答应她,愿意为她努力实现这些愿望。这让原本挫败的她信心高涨的同时,极为感动。
就这样,两人朝着一个目标共同努力,虽举步维艰,但对于陈婉柔来说却不再觉得孤单冰冷。
春祭前,因忙着开战,宫中上下一派紧张之气。就连赫连筠也突然变得忙碌起来,经常夜里忙至很晚才回来。
陈婉柔就算再信任他的为人,也不禁担忧起来。
这个时代本就民风开放,更何况外面到处都是诱惑。他身处高位,难免应酬会多,周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怕他主动勾三搭四,就怕万一被人蛊惑。
更何况,他那张漂亮的俊脸,本来就生的蛊惑人心,天生自带招蜂引蝶。
这一晚陈婉柔留了灯,更深露重,已经子时了,却迟迟不见他回来,整个人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之前他还从来没有回来这么晚的时候,心中实在焦虑不安,正准备派个人去看看时,人正好推门进屋了。
赫连筠抬眼看到她还没睡,一张娇容正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微微怔了怔。
正欲开口,却见她下一刻整个人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张手动作自然的将她抱了个满怀,搂着她,哑然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问道:&ldo;怎么还没睡?我不是说过让你不必等我吗?这么不听话,该打。&rdo;说罢朝她翘臀惩罚性的轻轻拍了一下。
陈婉柔也不觉疼,借抱着他的机会,不动声色的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清冽干爽,夹杂着一些淡淡的松香,并无任何脂粉气或者难闻的酒臭味,紧张半天的心立刻松弛下来。完了松开他,顺手为他脱下狐裘,叠起来放好。
须臾,赫连筠径自宽衣时听见她问自己:&ldo;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这么晚才回来?&rdo;
听到她的委屈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她。
她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莹白雪润的两颊透着淡淡的粉嫩,一双含情眼雾蒙蒙的,轻攒娥眉,似恼非恼地嗔着。
此刻赫连筠忽然生出一个十分偏激的念头。不想让除他之外任何一个男人发现她。
她的娇,她的憨,她的柔,她的傲她的所有,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第45章[]
他忍俊不禁,脱了外袍走过去,自身后揽住她,凑到她耳边调侃的问:&ldo;夫人可是担心我在外面风花雪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