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吃下去什么东西,最后总会变成吐出来的一滩废渣,在这样的折磨下,陶湘快速憔悴消瘦了下来,只有腹部看着日益高耸。
最难过的还不止这些,肚里的胎儿渐渐怀相大了,扰得陶湘日日夜夜都安睡不得,脊柱与四肢也时常感觉酸麻抽筋,补充再多的钙都无济于事,与之前怀龙凤胎时大不一样,她只好干躺在床上减少受力。
在这样艰难的孕期状态下,陶湘的情绪每况愈下,起先还能发些脾气,直到后来神情抑郁沉默,基本天天都要哭上几场。
顾景恩光看着就疼惜得不行,恨不能以身代之。
然而无用,陶湘依旧一天天颓丧下来,仿佛浑身的营养都输送到了胎儿的身上,就连医院也不建议留。
“湘湘,要不咱们不生了吧……”快入秋的时候,男人艰难地开口建议道。
趁着如今才四个多月,月份不大还能引产,没有了孩子,没准陶湘就会好起来。
陶湘听到这话的时候从软绒的家居服里怔怔抬起头,苍白的小脸只有巴掌大了,整个人毫无精神,穿好几身衣服看上去似乎也分外娇小,唯有斜倚于沙发上的肚子在娇弱母体的映衬下显得出奇得大。
顾景恩必不可免有些迁怒这个孩子,当然他更怪的是管不住下身的自己。
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这个孩子跟我们没有缘分……”语气落寞的他跪在陶湘的脚边,伸手摸了摸她因怀孕浮肿起来的脚踝,“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怀个二胎像丢了半条命的陶湘最终被带去了医院,她连走路都很吃力了,一路被男人抱着送进手术室里。
顾景恩没有把陶湘要堕胎的事告诉陶家人,怕他们担心。
他从北区军医院请来了最好的几位妇科金手,拜托她们给陶湘动手术。
手术室的门很快被关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顾景恩一个人孤孤单单站在门外等待最心爱的女人即将流掉他们的孩子出来,这都是他造的孽。
如果不是那么急求欢好,或许等陶湘身体再好些,那个时候怀上的这个孩子一定能留住,都怪他。
男人用力抹了一把脸,面上悔色浓重,眉宇间全然都是对陶湘和他们未出世孩子的愧疚。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也没多久,手术进行中的红灯突然暗灭,门被打开,顾景恩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出来的专家团对他摇摇头,一个个让出位置,示意他进去。
顾景恩还以为陶湘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心头猛地一揪紧,差点向后摔倒,扶稳后步履错乱直往里头赶。
但进去了才发现,套着宽大病号服的陶湘正好好坐在手术床前。
她一手捶着酸胀的腿侧,一边低头轻抚孕肚,那腹部圆圆大大的,同刚进去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