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那毕竟是深埋了十几年的喜欢,每次见到林鹤言的消息,说不心痛是假的,他几乎全身都在疼,刚回到安城的那几个月,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有关林鹤言的,这个alpha在他生命中已然占据无可替代的地位,现在要想拔出,必定会撕掉一块肉。
但若不拔出,他会痛苦一辈子。
宋硕在前面先敲开了门。
“林总久等了,我是司米答公司负责接待您的……”
沈君书低着头,他能感受到有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如有实质。手指藏在袖口紧紧绞着,等轮到他做自我介绍,他便知躲也躲不掉了。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出乎意料的,对面坐着的人并不是林鹤言。
“林总好,我是……”
“沈君书,好久不见。”林瑜笑起来,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
“啊,你们认识啊。”宋硕疑惑道。
张加严和徐一州听闻也纷纷将目光投过来,沈君书却罕见地松下一口气,说道:“说来话长,以前在济城相识的。”
“哦哦这样。”
林瑜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几人面前立刻就有服务员为他们拉开椅子,菜单也递上来。
沈君书有很多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就算要问,他以什么立场呢?问什么呢?林鹤言?可是他们已经结束了,既然下定决心要忘掉,便再没有理由去过问。
资料上写的是林氏集团,宋硕从老板那里拿到的是关于林鹤言的,来的是林瑜,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隐情。
几人心里都有这个疑问,但现在既然来的是林氏集团的大公子,自然也代表林氏的意思,重点是林氏,来人并不重要。
“本来今天应该是我家里的弟弟鹤言来的,但他临时有点事耽搁了,不过没关系,回头我会转告他,后续你们照常与他接洽即可。”林瑜贴心解释道,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游离在沈君书身上。
原来是这样。
所以说其实林鹤言来了,只是今天恰好没空来饭局,沈君书大脑缓慢地运行。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饭局一切正常,林瑜像一个普通朋友和合作伙伴,对于过去的事情只字未提。
张加严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饭局上寥寥说了几句,念着一会儿还要他来开车,因此只喝了茶,反倒是其他三人,尤其是宋硕和徐一州两个alpha,陪林瑜开了十几瓶高度数的酒,张加严和沈君书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叹了口气——但愿一会儿这两人不要醉成烂泥。
结束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残阳半挂猩红一轮,燥热的空气随夜风被拂远,沈君书半挽着徐一州,向服务员要了两碗醒酒汤给他和宋硕。
“加严,你开车送宋硕回去吧,我和一州打车就行,正好在相邻的小区,不远。”沈君书说。
张加严扶着神志不清还胡言乱语的宋硕,感到无比头大,怎么同样喝酒,人家徐一州喝的还比他多,就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呢,他扒拉开宋硕糊在脸上的手,无奈道:“那行,我送宋硕回公司,他非要去拿东西,我就正好也加个班把今天的报告写完。”
“路上小心。”沈君书目送宋硕倒出车来,然后打开手机软件叫车。
身后,林瑜带着人出来,看到大门前沈君书身上挂着个alpha,他微微一笑,拿出手机。
【这不是你在找的吗。】
晚高峰的车流像被按下了慢放键,一寸一寸往前移动,可车窗外此起彼伏的鸣笛与抱怨声又证明了这不是慢放。
徐一州本来阖着的眸子不知何时睁开了,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和外面的霓虹灯看沈君书的侧脸,垂在车座上的手指动了动,一点点向相距不足三十厘米的另一只属于oga的手靠近。
那样小心翼翼,心脏却剧烈跳动。
只差一点,不足两厘米,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方指尖温暖的热意,一种独属于oga喝酒之后的柔软,但是……
“到了。”师傅说。
沈君书从窗外收回视线,打开车门,刚想去另一侧发现徐一州已经自己下车了。
“感觉怎么样?”沈君书皱了皱眉,见徐一州神色不是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