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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地下，黑黑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从头到尾也只有水仙和我两个人。我们经过一条长长的湿洞，很脏很臭，进到一个小屋子里，那个屋子，又像电梯，又不像，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后来……后来，&rdo;他经历了太多的幻觉，记忆已经非常模糊，&ldo;好像到了个有好多门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还有一片树林。然后又迷迷糊糊，绕了个大圈，从一个要塌掉的砖洞往回走，去到我们一开始看到的地方。好乱，我也不太记得了。&rdo;

&ldo;席晓明就是来自那个地方。我和胡同一起去的，也是那个地方，你的幻觉，比起我们当时的经历，实在要好过得多。&rdo;我以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他原委，莫云无法想象那里的环境究竟可以恶劣到什么程度，只是吐了吐舌头，听我继续说着。&ldo;那里有他以前的主人。席晓明背叛了他，他帮我和雾鬼解除了席晓明深藏在我们脑子里的暗示，但要求我们帮他杀掉席晓明，而且，方式必须是切掉双腿，其余部分全部消融。&rdo;

&ldo;来自那个地方……席晓明的力量已经很强大了。&rdo;莫云锁着眉头想象道，&ldo;那他的主人，岂不是……&rdo;

我点点头：&ldo;他主人的力量，没有亲眼见到，是完全无法想象的。&rdo;

&ldo;好，只要找到他，我就全都照做。不杀了他，我永远都要生活在梦魇当中，以后的生活又怎么继续！&rdo;他愤愤不平，想要立刻手刃仇敌。&ldo;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做成艺术品，为所有艺术家报仇！&rdo;

&ldo;呵呵……&rdo;我看着他疾恶如仇的样子，不由笑道，&ldo;不用为他们报仇，也许他们，遇到你的时候，还会想把你做成艺术材料。你要记住，现在的情形，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控了，你要对付的也许不仅仅是席晓明一个人，而且，有谁会趁着这些幻象来偷袭你，我们也根本不知道。&rdo;

&ldo;你是说，我们的邻居，都不能相信了么？&rdo;他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些不能接受，&ldo;为什么会这样。&rdo;

&ldo;你自己也知道的事，又何必要问？&rdo;屋里光线越来越暗，我示意他与我一同走出这间凶屋，来到快要压到头顶的天空下，才又说道，&ldo;这里的天都变成这样了，何况人？人才是最不可靠的动物，无论是庸才还是艺术家，都一样。&rdo;

&ldo;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我们到哪里去找席晓明呢？&rdo;莫云斜靠在腐朽的门框上，轻声问道。

&ldo;暂时，我也还没有头绪。&rdo;我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把自己饥饿的感觉压下去一点，&ldo;也有可能，我们根本不必等。他只是把我们看作他创造的催眠世界里的小白鼠，想让大家在他的暗示之下互相残杀。等到他玩够了的时候，也许就会自动现身了。&rdo;

&ldo;那我们岂不是根本没法找，以他的实力，想不让人看见自己，也并非什么难事。这么一说，也根本没有找他的必要了，因为他到一定的时候，必然会出现的。&rdo;莫云有条有理地分析着。

&ldo;当然不是这样，&rdo;我并不同意他的看法，&ldo;你不出去，又怎么能验证自己究竟有多强了呢，你得先面对其他的艺术家，证明自己看起来足够与他抗衡，他才会给你机会找到他。所以在这之前，你必须尽可能地打倒所有试图对你出手的人，以引起他的注意。&rdo;

他无奈地苦笑道：&ldo;说去说来，我们最终还是要顺应他的意思，相互杀戮，这听起来有些像选拔赛。&rdo;

&ldo;呵呵，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躲在拆迁屋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你想杀死席晓明，刘松想杀掉我们两个，水仙想杀任何一个不顺眼的人，还有园丁，他甚至已经对锤将军下手了。至于小兰他们，我们现在对他们想要什么还一无所知。&rdo;我顿了顿说道，&ldo;跟你目标一致的人，也许只有我，不过就算是我，如果妨碍了你去见到席晓明，你一样要对我出手，使出你的全力向我出手。&rdo;

莫云十分震惊：&ldo;程哥，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向你出手的，而且就算我们挥刀相向，死的人，很可能是我。&rdo;

&ldo;哈哈……&rdo;我大笑道，&ldo;你是我的学生，在所有人中，最不可能对付你的人，就是我，所以最有可能被幻化出来杀你的人，也是我。我想说的只是，不要因为别人只是长着我的一张脸，你就下不了手，导致功亏一篑。&rdo;

这是我发现，我们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灰雾，我并不想乐观地认为它会保持原样而不是越来越浓。

有幻想中的雾气作为屏障，大家各自都会隐藏的更深，让彼此间的博弈增加更多不可测的元素。这一点，在雾刚刚开始由淡转浓的时候，便得到了验证。

我和莫云站在灰沉的天空下，面对着慢慢包围自己的白色气体，齐齐听到了不愿的地方传来的蹒跚脚步声，跟一个人无力的呻吟。

莫云回身进到刚才我们在一秒钟内打成平手的黑屋中，接着又推门出来，手里多了那把刚才被我砸晕后脱落的短刀。明白了局势的人，作决定总是很果断。我们两人站在这死路的尽头，无论是谁来到这里，想要同时击倒我们，都是不太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