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路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但随着男人的手离开,嘴角又耷拉下去,他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外,突然问道,“丁姐一个人,要有多大勇气才能离开自己爱的人。”丁杰想了很久,直到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他拔掉车钥匙坐在原位没动,平静地注视着路边亮灯的便利店,沉声道,“小路,每个人生来都是孤岛,我们无法感同身受,或许擅自离开的人,作出决定的那一刻也在祈祷,祈祷原谅,祈祷背负所有痛,祈祷着被忘记又被牢记”“我想不明白,”姜路用烫伤的手捂着头,神色痛苦,“我想不通,丁姐”他不再克制情绪,而是任由它迸溅到各处,他极为费解,自言自语道,“为什么离开的人总有说辞,为什么苦难都是活下来的人承受。”姜路内心乱作一团,日子越长,好像所有人都走出去了,只有他活在母亲死亡的阴影里,只有他还固执地寻找原因,很多时候,姜路甚至萌生出了对母亲的怨恨,可自己无处诉说,眼下或许也是如此。丁杰心疼地望着姜路,紧闭的双唇止不住发抖,他很想说些话,可话到嘴边又失去了颜色。“算了”姜路长吁口气,把内心的悲愤都呼出去,“回家吧,我想吃螃蟹了丁姐。”两人下了车,没有交谈路过花园,丁杰忽然拉住姜路,憋了好半天的话才说出口,“小路其实你不用说服自己。”姜路瞳孔震颤,诧异地盯着男人。“我的意思是,”丁杰低着头,“我们没办法站在他们的立场,索性就站在自己世界的中心,如果怨,就去怨,如果恨,就恨,不必听别人的话,尊重你内心的感受,这就够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和过去的自己和解,那天什么时候会来临,我没办法给你准信,但是一定会到来。”姜路久久才缓过神来,体内的狂风逐渐平息,他怔怔望着站在灯下的丁杰,不可思议笑了笑,带着浓厚的爱意和感激,“我还以为你会像其他人一样劝我。”“劝你想开么?”男人问,“我从不觉得单凭话术就能让人放下什么。”姜路点点头,低头揪着衣角,歉疚道,“对不起丁姐,刚才失态了。”“不用道歉,”丁杰走上前,双眼坚定,“姜路,你不必为任何事情道歉,在我面前你可以随意,尽情放肆自己的情绪,不需要挣扎如果镣铐太沉重脱不下,我就把自己和你拴在一起。”姜路发觉眼前的男人和以往不同,他第一次感受到丁杰如此强烈,炽热的感情。他迅速眨眨眼,眼眶已经红了,微风拂过,周遭响起摩擦的声音,很快便停下,接着姜路就听到了两种心跳,随着唇齿交融,心跳逐渐同步,振聋发聩。姜路舔食着男人柔软的嘴角,眼中的欲望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深深望着丁杰的脸,用眼神丈量过每个地方,然后孩子样顽皮地笑了笑,飞快在丁杰脸上啄了一口,“丁姐,其实那天不是我的初吻。”“什么?”丁杰以为自己听错了,眨眨眼,语气流露出失落,“没关系”姜路手搭在男人腰间,指尖朝衣服里面探索,他舔了舔嘴唇,凑到男人耳边小声道,“其实我早就吻过你了丁姐,”“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丁杰神色迷惑,很快恢复镇定,感受到后腰作祟的手,包容一笑,声音低沉磁性,“我怎么不知道。”姜路指了指明亮的双眸,“用眼睛。”丁杰先是愣了几秒,随后脸刷的红了,不成样子,他忸怩地看向别处,低声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什么?”姜路手停顿,傻傻望着男人的脸,分明老成稳重的气质,眼下却多出几分羞赧,强烈的反差感把姜路迷的神魂颠倒。“开始你还不明白?”丁杰磕磕绊绊,要给自己说生气了。姜路发出爽朗的笑声,手掌贴在男人冰凉的皮肤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可能是你给我买药,也可能是那天在你家过夜。”丁杰认命似的点点头,“成吧。”“你呢丁姐,你从什么时候起喜欢我的。”姜路说着把人揽入怀,结实的双臂缠住男人的腰。“喜欢”俩字一出来,男人立即反抗起来,疯狂掩饰道,“你瞎说什么——”姜路眼中一黯,歪头吻上去,把后面的尾声统统吸入,带着一抹坏笑,“你就是喜欢我,丁姐,你别回避这个。”“”丁杰低头看看两人贴合处,顿时觉得口干舌燥,难挨道,“这是外头,影响不好。”“丁姐,”姜路感受到对方的变化,脑子里轰隆一声,理智坍塌个彻彻底底,颤声道,“你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