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
这,南诗影她怎么敢!
“怎么,听不到本宫的话?非要让王府的玄卫打进南府才肯罢休?”南诗影寒戾的声音若卷着厉风,猛地灌入南府管家的耳畔,撕裂般的疼痛感顺着厉风窜入脑髓,只一想到刚才的血腥场面,管家浑身就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差点没若烂泥般瘫倒在地。
“小的,小的这就滚,这就滚进去。”
管家浑身颤抖如筛,使了几次劲儿,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感受着头顶传出来的寒光,他一咬牙,开始往南府里爬。
什么屈辱什么尊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南诗影背脊挺直的伫立在南府门前,玄一与绿婉几个丫鬟恭谨的站在她的身后,静待着刘氏的迎接。
直到爬进府里,直到脱离南诗影等人的视线,管家瘫软的手脚这才恢复了一些力道,他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孋宛阁。
“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
带着恐惧的叫声传进院子里,刘氏捏着核桃酥的手微微一颤,“咔嚓”一声,核桃酥碎成了两半。
她拧起眉,将手里的半块儿核桃酥扔回了碟子里,声音里染上了一抹厉色:“秦嬷嬷,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府里大呼小叫。”
“是!”
秦嬷嬷领命。
只是还没等秦嬷嬷出去,管家就跑进了孋宛阁,跪在了门外,大声喊道:“夫人,不好了,那个南诗影命王府的玄卫轰开了大门,并将……并将看门的门房当街斩杀了,如今,更是叫嚣着让您出门迎接,说……说您若不去,她就让王府玄卫打进府里。”
“什么?”
若不是此时太阳当空,刘氏非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可!
她抬起头,看了秦嬷嬷一眼,见秦嬷嬷此时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所以,她不是幻听了?
南诗影不仅轰来了南府的大门还杀死了南府的门房,更是叫嚣着让她出去迎接?
反了天了,简直是反了天了,那个小贱人怎么敢,她怎么敢!
刘氏豁然起身,快步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了大门,看着跪在地上被南诗影吓得肝胆俱裂痛哭流涕的管家,剪瞳里荡漾着柔水顿时化成了最为锋利的刀,她抬起脚,一脚将管家踹倒在地,声音似是淬了毒,狠戾到了极点:“没用的东西,竟然被南诗影那个废物吓成这样,让我出去迎接她?她也配,不过是一个攀上高枝的丧门星,若不是碍于南府的颜面,我早就将她灾星的名头散播出去了,如今倒是没想到,我放她一马,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往我的脸上踩?好,好极了。”wΑp
“去,让人从后门出去,前往京兆尹,就说有人当街杀人……”
“夫人,不可啊夫人!”
被踹倒在地的管家爬了起来,慌张的阻止道:“南诗影在杀门房之前,给,给他定了罪。”
“说他蔑视皇族,非议王爷。”
“当时巡城营的将领正好巡视至此,听到门房的罪名,吓得一声不吭,最后更是抬了门房的尸体,要将他扔到乱葬岗喂狗。”
“夫人,切不能将事闹大啊,若到时候南诗影反咬一口,借由门房的事情污蔑咱们南府蔑视皇族,非议王爷……”说到这,管家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面露惊惧之色:“夫人,您也知道那摄政王本就恨不得踩死咱家老爷,若是他借题发挥状告咱家老爷,那皇上就算是在偏袒老爷,可为了平息摄政王的怒气,也是要惩处老爷的,到时候老爷被皇上惩处,您要如何自处?小姐要如何自处?”
“你说什么?”
刘氏到底只是一个内院的妇人,就算是手段了得,那也只是捏酸争宠的手段,根本看不到太大的层面,若不是管家的提醒,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得如此之广。
她不由一时暗恨不已,气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那个该死的贱人,扫把星,肮脏的东西,蝼蚁!”
她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孋宛阁的下人们静若寒蝉,唯恐成为刘氏泄愤的倒霉蛋。
“夫人,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秦嬷嬷走上前,捻起手绢替刘氏擦去了因愤怒而花掉的脂粉,轻声劝慰道:“那个小娼妇,如今是小人得了志,但偏偏,得的又是天大的志,咱们不能硬来,只能智取才是,再说老爷上朝前不是还嘱咐了您,不要与她为难吗?这会儿事情闹大了,您也落不得好不是,不如就先咽下这口气,将人迎进来,那人进了府,还不是任由您拿捏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迎她?”
“哪能啊夫人,这种小事,老奴去就好了。”秦嬷嬷笑着说道。
管家有心阻止,但又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刚才没被南诗影弄死此时怕就会被夫人弄死了,便闭口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