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领命后,拿着令牌前往了皇宫。
管家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敢阻拦,只能祈求老爷赶紧回府。
而南诗影,依旧濯濯而立的站在原地,半点都没有入府的意思。
刘氏眼底闪过一抹愤恨之色,她掏出手绢捂住嘴巴,眉毛似蹙非蹙着,眼底波光闪烁,愣是平添了一抹病态,她又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微微喘着的声音似乎气力不足的样子,十分吃力的说道:“臣妇恭迎娘娘入府。”
南诗影冲刘氏点了点头,这才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刘氏望着南诗影的背影,眼里似是淬了这世上最毒的毒药,满腔恨意蒸腾灼烧,只悔恨自己当初怎么没用一根绳子将她勒死。
将人带去了娉兰阁,刘氏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她又冲着南诗影施了一礼,而后道:“娘娘,臣妇……咳咳咳咳,臣妇病重,唯恐将病气过给娘娘,臣妇……臣妇……咳咳咳咳!”
她捂着嘴巴,咳得十分厉害。
南诗影面露担忧之色,转身一把拉住了刘氏的手:“姨娘怎么病得如此严重?哎,本宫只以为是那帮狗奴才夸大其词,本宫若是知道姨娘身体这般不好,就算是这些狗奴才在怎么刁难,本宫也绝对不会请姨娘出来做主。”
她这话说的诚恳认真,眼底的关怀层层迭出,若是不知情的人,怕还会感叹这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
刘氏嘴角微微一僵,下意识的往回抽手,却愣是没有将手抽回来。
她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部神经,露出厌恶愤恨的情绪来,刘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南诗影的手背,声音含笑的嗔怪道:“瞧你这孩子,说的哪里的话,若非今日这事,我还不知道府上竟然出了如此悖逆之徒,我啊,还要谢谢你呢,替我清簌了后院,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南诗影笑的弯了眼眶,她的手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银针,松开刘氏手的那一刻,银针刺破了刘氏的手皮。
她不动声色的收起了银针,笑着对刘氏说道:“刘姨娘严重了,姨娘快快回去休息吧。”看書喇
“好~”
刘氏也面上带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一直跟随在侧的管家:“南福,替我好好照顾影儿。”
管家的嘴里顿时发苦,可他到底还得仰仗着刘氏,就算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认命:“是,夫人。”
刘氏离开后,南福突然跪在了南诗影的脚边,用力的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娘娘,以前是小人我有眼无珠,小人简直该死,小人不敢奢望娘娘的宽宥,小人只想赎罪。”
南福。
刘氏的第二个狗腿子。
他为了讨好刘氏,可没少欺辱南诗影。
让她吃馊掉的饭,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学狗叫,让她在寒冬腊月的雪天里赤脚站在结冰的湖面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铭记于心。
但此时,不是替死去的南诗影讨回公道的好时机。
她还不能暴露出自己不是青苑的事实。
南诗影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南府,目光深邃的如同能将一切吞噬并撕碎的黑洞,四周似有凌厉的杀机在半空凝聚,形成的压抑的恐惧感,在南福的头顶盘旋,而后,猛地自他头顶灌入,透过头皮缓缓渗入他的体内,渗入血液,然后迅速的扩张蔓延,就如同一根有毒的藤蔓,紧紧地捆绑住了他的整个身躯乃至灵魂。wΑp
就在南福快要被这股恐惧压垮心智的时候,南诗影终于开了口:“滚!”
“谢王妃,谢王妃。”
南福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慌忙叩谢,而后猛然起身,可他的腿早就软了,这一起身,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脸着地。
“咚~”的一声。
南福摔得结结实实,可比起死亡的恐惧,他此时早已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娉兰阁。
“啪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了起来,南诗影转身回望,瞧见了倚靠在娉兰阁门廊边上的南屿晋。
南屿晋嘴角啄着浅笑,声音清朗如风,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尽讽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之前若是有如今的一半硬气,也不会活成个任人践踏的垃圾了。”
南诗影冷笑了声:“你还有空关心本宫,若本宫是你,就该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你虽然是南府的长子嫡孙,可父亲明显更爱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别到了最后,你连继承权都给丢了。”
南屿晋脸上顿时难看了下来,当年若不是她害死了晴儿,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从此一蹶不振,从而被刘氏那个贱人趁虚而入夺了南府的管家权,若说他最恨谁,一是刘氏母子,二是南鸢儿,三就是她南诗影。
他死死地瞪了南诗影一眼,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看着南屿晋远去的背影,南诗影觉得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