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振铭正在看密信,抬起头,煞有介事道:“币儿是觉得朕老了,不行了?”
肖币一听老皇帝说这话,再一看老皇帝脸上明晃晃的邀请,被口水也被老皇帝的不要脸呛住了。
表情淡淡的看一眼北振铭,伸手去摸他的胸口,看着明明是摸,北振铭却痛得抽气一把抓住他白皙的手腕。
肖币甩开他的手,声音全然是嘲讽:“陛下龙体强健,是肖币说错话了。”
北振铭却不在意他的嘲讽,又抓过他的手,翻看他的手心,看到手心里的青痕,十分心疼。
肖币啧啧两声,有被老男人恶心到,抽回手,“我睡觉去了。”
话音未落,少年消失在密室里。
后半夜,月亮又圆又亮,周围的一切都被清冷的月光照亮。
三日未睡的北振霆揉着眉心走出工器署,迷迷糊糊上了马,骑马回王府。
王府里很多人都安排去了别的地方,有些被赶回西北了,人少了晚上的王府冷冷清清,屋里的灯都熄灭了,只有院子里的烛照还亮着。
进了书房坐下,剧烈的头痛钻进大脑,脑子里仿佛有蚂蚁在啃食,北振霆痛得一阵阵抽气。
闭上眼睛脑中浮现荷花池的记忆。
拿出怀里的荷包,凑到鼻尖,淡淡的野香草的气息稍微缓解了他的头痛。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走出书房,圆月之下跌跌撞撞往永安苑去。
终于走到了荷花池边,北振霆扶着栏杆坐到台阶上,整个人靠在栏杆边,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洛尧就坐在另一边,坐在他身边扔小石头。
伸手想要去摸摸洛尧,洛尧回过头来,面庞模糊不清,北振霆抓了个空,自己差点摔倒。
突然而来的的强烈的思念让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尧尧了。
明明他们已经敞开了心扉,尧尧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是那天晚上他让他感到害怕了吗?
喉咙里发出呜咽,北振霆变得清醒。
因为他还没办法保护好洛尧,所以洛尧离开了他了。
因为他让他感到害怕。
因为他不信任他。
洛尧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他也不相信那些人的话,他要自己找到真相,可是洛尧没有等到他找的真相就离开他了!是他没有给他安全感,所以他离开了他。
想到真相,北振霆握紧拳头。
他亲自去问了威姨,亲自去查府里的三桩悬案。
王广成来不及销毁的那些满是血迹污痕的衣服,浣衣房耳房床缝里的药石粉,丫鬟的证词,叶清的话,还有威姨口中那个王广成的小厮!
那些厨房里面的丫鬟小厮,传播王广成已死的府兵!
还有他……
尧尧被逼走了!
还有他……还有他!
北振霆感到浑身发冷,冷得他牙齿打颤声音断断续续,“尧尧……尧尧……对不起尧尧,本王把他们都赶走……都赶走!”
……
念了也不知多少遍,北振霆突然暴怒站起身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