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在心中认定,我的当事人并没有犯下罪行?&rdo;
&ldo;这个,这位律师小姐,对于犯没犯下罪行,不是我认定的,而是法庭裁定的,我只是尽一个证人的义务,将我知道的事实说出来,就是如此。&rdo;王明脑袋毕竟很灵活,马上找到解围的方法。
&ldo;是吗,换句话说,你所陈诉的事实,并不足以认定我的当事人犯下罪行,所以你才在心里不敢认为我的当事人犯了罪,是这样吗?&rdo;
&ldo;反对,我反对辩方律师以诱导性的言辞,让我方证人做出不利于己方的证供。&rdo;控方律师早就看出来,不能任凭对方这么问下去,抓到一个漏洞马上反击。
法官还没说话,黄律师就接了话:&ldo;尊敬的法官大人和陪审团成员,如果证人所知道的事实,可以清晰无误的指出我的当事人犯下罪行,那么他就应该有足够的勇气承认,如果没有,也就是说,他的证词只是一般假设,并没有成为事实。
就好像我们平常谈话,某个人要想成为联邦主席,还拿出竞选纲领一样。并不能因为有这样的话语,和一些所谓的证据,就认定对方就一定去这么做了。最终的结果,还需要法庭认定的事实为基准。在这种情况下,证人对自己证词所处于的法庭地位,必需有清晰的认识,这样才能保证证词的客观性。&rdo;
法官和身边人足足商量了半分多钟,才有些勉强的说道:&ldo;控方律师反对无效,证人必需回答这个问题。&rdo;
这个时候王明陷入两难,无论他选择是,还是不是,结果都不对,犹豫了一会儿,才在黄律师的催促下,无奈的说了声:&ldo;是!&rdo;原本高涨的气焰瞬间消失下去。
&ldo;也就是说,你身为我当事人的好朋友,仅仅因为我当事人在闲聊中,和你们说的一个所谓计划,在你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我当事人实行了这个计划的时候,选择充当控方证人,指证你的好朋友,是这样吗?&rdo;
&ldo;不是,当时是易飘雪身边的人告诉我,李金这么做了,我才……&rdo;王明显得有些慌张,心态被打乱。
&ldo;咳咳,证人请注意,你只需要说出你知道的事实,至于其他人所知道的事实,本庭自会找当事人询问。&rdo;这下连法官都看不过眼,出言提醒,至于控方律师,显得很是无奈的摇头。
眼见王明已经慌乱,黄律师发出最后一击:&ldo;这位证人,综合上述,你并没有确实证据,也没有见到任何事实,证明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当事人,实行过他的计划,是这样吗?&rdo;
王明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了声:&ldo;是!&rdo;
&ldo;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rdo;黄律师潇洒的回到被告席上,李金到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举重若轻,指东打西,将一份对自己极端不利的证词,硬是变成一份不能确认事实的一般陈述。这份功力,的确不凡!坐在一边的王警官更是对黄律师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
控方律师警惕的看了黄律师几眼,随即要求召唤另外一名关键证人:薛智!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脸色平静的李金不自禁的抽了抽脸颊,他感到很心痛,那是一种最后的期待也被掏空的感觉。自从他从联谊会上消失后,他就一直没有得到薛智的消息。
有些事情他不敢去想,甚至在他那颗已经充满灰暗的心灵中,还保留着一块曾经的净土,为了哪怕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意去这样想。
只是事实再次无情击碎他的美好愿望,薛智,这个他交往时间最长的朋友,终于还是站到敌人那边,对自己展开诬蔑。
薛智此刻的神情显得极为萎靡,双眼通红,胡子拉茬,脸上还有几条伤痕。他木然的走向证人席,原本高昂的头颅低了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没看向李金,只是低着头,木然走到证人席,然后坐好,犹如一个机械人一般的宣读完誓词。
李金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想起很多久远的往事:
&ldo;你们这里谁叫李金?我是2班的薛智,听说他很厉害,所以想找他切磋!&rdo;
&ldo;哈哈,这就是我们古都的天才?才一分钟就被我给干趴下,那不是说我比天才更厉害?&rdo;
&ldo;妹妹的病又犯了,母亲打了三分工,真的很辛苦。唉,真是很烦恼啊,我想出去挣钱给妹妹治病,可母亲死活不让。哎,你说我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在母亲面前就成了绵羊了?&rdo;
&ldo;好兄弟,谢谢了,这次可帮了我的大忙,现在我没钱还给你,等将来再补偿吧!&rdo;
&ldo;我没你那么聪明,这次大学也没考取,小妹的病情一直都没稳定,所以我想去参加特种战士训练营,你看怎么样?&rdo;
&ldo;不用了,阿金,你现在比我需要用钱,更何况,过几个月你就要到中央区,虽说学业免费,但别的地方终归是要花钱,你还是留着吧!&rdo;
……
无数的昔日记忆涌上脑海,然后一件件的沉寂下去,陷入心灵的最深处。他甚至都没听薛智到底在法庭上说了些什么,直到一声大吼传来:&ldo;老子不知道,你这臭女人不要问了好不好?老子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请冷静,证人,这是法庭,请保持冷静,如果还这样,本席会将你逐出法庭!&rdo;法官威严而冷漠的声音让李金慢慢回过神来,望着证人席上,正声嘶力竭大吼的薛智,突然感到一阵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