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清楚了,他是你的属下,将军可以当面向他询问!”
象征性的慰问很快结束,中岛带着黑木驱车前往大使馆,离开医院之前,中岛对一名属下耳语一番,那名属下立刻离去。
时任大使馆总领事堀公一看到中岛和黑木相携驾到,大感诧异,亲自把二人迎进会客室,三人路过一件杂役间时,堀公一对里面的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用生硬的中国话吩咐道:“袁露君,去我的办公室把我珍藏的大红袍拿来,我要招待两位尊贵的客人!”
中岛和黑木刚坐定,那名叫袁露的中国人一溜小跑进了会客室,抹桌泡茶,手脚勤快而麻利。做完一切,他朝着二人微笑哈腰,慢慢退出房间。
袁露一走,黑木率先发声:“堀公君,贵馆的杂役怎么会是中国人?”
堀公一端着自己的茶杯在二人对面坐下,笑吟吟说道:“黑木君有所不知,像杂役这类苦活脏活我帝国民众鲜有人愿为,找个中国人做也未尝不是个办法,再说,报酬也便宜,每月只需十元,这位袁露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人又特别勤快,做得一手好的面点,我们大使馆从上到下都很喜欢他!”
黑木马上警觉道:“此人的底细查过吗?”
“当然,我们大使馆是什么地方?它类同于人的脾脏,是各类情报的运化中心,如果不细细验过,又怎能放心使用?黑木君且放心,此君不但不通日语,连中文也不识几个!”
“那我就放心了,我只是顺便提醒一下堀公君!”
中岛阴阳怪气道:“堀公君也算是情报战线的老人了,他能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不是某些人的提携,而是真才实干!”
堀公一急忙插话道:“中岛君可别这样说,黑木君的提醒实乃出于帝国利益,可谓用心良苦啊!”
黑木倒是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知道他影射松井石根是他的后台,也不计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赞叹道:“堀公君的大红袍果然上品,嗯,不错,不错!”
堀公一正色道:“二位将军一道携手前来,一定有什么要事吧?会不会因由后天举办的庆典酒会?”
中岛放下手中的茶杯,肃穆问道:“堀公君,贵馆是否有位叫悌泽的警察署副署长?”
“有啊,他怎么啦?”
“我们刚从陆军医院而来,一位皇军的上尉拦住我叫屈喊冤,声言有人要置他死地,而这人据他所讲正是贵馆的悌泽!”
“什么?”堀公一大惊道,“这从何说起?”
中岛并未马上解答,转而问道:“听说悌泽受伤了,果有其事?”
中岛紧紧盯着堀公一。
堀公一脸上并未显出应有的惊讶,平静道:“这件事我们使馆所有人都知道的,悌泽在前几天外出,竟被混杂在南京城的匪徒袭击了,他亲口向我汇报的……”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阁下确定悌泽所言属实?”
“到底怎么回事?中岛君别绕弯子了!”
中岛于是一五一十道出前因后果。
堀公一闻听后站起身来,笑道:“中岛君贵为大日本帝国的师团长,统领数万众帝国士兵,怎能轻信一面之辞?”
中岛执拗道:“如果阁下觉得我有失偏颇,不妨把悌泽君叫出,当面对质如何?”
堀公一摊摊手,“实在不巧,悌泽君刚刚外出,阁下也知道,庆典酒会举办在即,有很多琐碎之事需要他这位副署长亲力亲为,尤其是安全防卫方面的!”
中岛不急不躁,抬手看表,短暂的沉默后,他徐徐道:“我让属下去把特高课的森川雄带来,看时间,也该到了!”
话说完没多久,果然大使馆的一名士兵进来报告,说有一名中岛的手下上门求见中岛。
“快让他进来!”中岛不假思索说道。
又喝了一口茶,一名少佐匆匆进了房间,中岛看了看他的身后,狐疑道:“森川雄人呢?”
“报告将军,森川雄少尉死了!”
中岛当即弹跳而起,厉声问:“好好的,怎么会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少佐哭丧着脸答道:“就在今天上午,森川雄带队执勤,被一枚来路不明的子弹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