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说不清是谁先点燃的这场火,也说不清是谁先在这火里迷失,或许,是他和她一并被焚尽了。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又放任自己沉沦。只是心中反反复复地说,今生,也只得这一次罢了……
就让她任性一回、放纵一回。在他清醒之前她便会离开,终此一生,再也不会相见。
衣衫凌乱地落在地上,墨渊贪恋地抚摸着她的发,将吻绵绵地印在她额畔颈间。炽热的鼻息和他凌乱的心跳一声一声锤在她的心上,激得她也越发昏沉。
火热的唇、缠绵的吻、交握的指、汗湿的肩。他的动作从温柔逐渐变得狂放,肆意的冲撞间,一声声在她耳边低哑地唤着十七,十七。她也失控地搂紧了他的肩,呢喃应着师父,师父。
隐秘的悸动,禁忌的欢愉,暗藏的罪恶。欲望和道德反复撕扯,而他是无边孽海中的唯一浮木。她呜咽颤抖,紧紧地攀附着他,任凭灭顶的快感将她送上云巅。
一晌贪欢。
当水乳交融的余韵褪去,墨渊终于沉沉入睡时,天色已微熹。
她勉力撑起酸软的身子,细细端详一回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紧抿的唇和锋利的脸颊线条,在心中反复描摹着他的样貌,眼中含笑,却流下两行清泪。
起身穿戴整齐,仔细地为他理好衣裳,又施法掩去所有欢爱痕迹。她俯身轻轻在他额头印下虔诚的一吻,随之抹去了他脑海中对昨夜的记忆。
诚然以她的水平似乎是有点班门弄斧,但好在墨渊本就中了她的迷魂术,记忆不甚稳固清晰,她抹去得很是轻易。
一切打理妥当,她端端正正地跪在他面前最后一次行礼叩首,低声道:&ldo;师父,不肖弟子去了。您要保重好自己……&rdo;
再也未向任何人告别,她轻手轻脚地离了昆仑墟,独自回转青丘。昨夜之事,就当是一场绯色梦境,天亮之后,便该遗忘。
☆、造化弄人
自那日与折颜在屋外听了毕方的一席话,心中情深难遣之外又添上了几分不甘,重重纠葛下心魔复盛,夜中难以安眠。是以连向来将世事生死看得通透的昆仑墟之主墨渊,竟然也如同凡世那些愚妄凡人一般做起了以酒浇愁的事情。
在酒窖中醉生梦死数日,直到这一朝醒来,羲和星君已行至天中。他扶了扶额头,觉得神智越发昏沉,而心中窒郁也并没有减少半分。日光隔着窗棂刺入眼底,浑浑噩噩的脑筋慢吞吞一转,他忽然想起凡人有一句话,叫做&ldo;酒入愁肠愁更愁&rdo;,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声。
枉活三十六万年岁,竟会勘不破一个&ldo;情&rdo;字,而近日的所作所为,委实也不太像他。如今窖中酒已空,大约这番伤怀也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略作调息,待晕眩感稍稍止歇,便踉跄往清虚洞而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了悟的缘故,这一次闭关的进境倒是比以往都强些。气息毫无滞阻地在体内运转三十六周天,墨渊从静坐中醒来,精神略振。如此功行有小成已是极难得的事,他深谙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当下倒也不急于继续修炼,而是起身出洞想要松散一二。
‐‐结果便见到了跪在清虚洞外一脸惶急的叠风。
叠风说,十七已经消失了三日有余,并不知道去了何处,亦未曾留下只字片句。他身为大师兄竟然又一次弄丢了小师妹,甘受师父责罚。
……十七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