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这?”老二有点不太确定他的情况。
苏先生一捋长须,呵呵地笑了起来:“傻小子。”
老二这才反应过来,苏先生这是有话想单独跟自己说。
看着老二醒悟过来,叉手站在一旁,苏先生赞许地点点头:“你祖父的名讳是?”
老二转了转眼睛,还是决定说真话:“先祖父姓冷,讳正初。”
苏先生轻咳一声:“果然!”
苏永年这会儿也找了个借口,让仆人把郑镖头送到大厅中等候。跑过来的时候,他刚好听见老二的回答,眼睛登时一亮。
“果然是冷侍郎!”
原来冷家祖父,数年前曾任礼部侍郎。虽然礼部的权力没有吏部、户部那么大,但冷家也算是位居中枢。
只不过当年冷正初一时不查受人陷害,犯了皇家的忌讳,还搞乱了祭天大典。
有人趁机跳出来,直指他欲行不轨之事。
陛下震怒,将冷正初打入大牢。冷家独子带着几个小的虽然没受牵连,但也不知所踪。
因为苏永年科举那年,正是冷正初担任主考官。说起来,冷正初也算是苏永年的座师。
可入京不久的苏永年即使对冷家心存同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下见到冷家的小子,他的心态上倒也有着几分惊喜。
“你父母可都还好?”苏永年笑着拍了拍老二的肩膀。
这明显是把他当作子侄辈看待,关系拉近了几分。
老二的眉尾微垂,眼睛里的光彩淡了下去,摇着头微微叹了口气:“父亲过世数年了,母亲今年年初也……”
刚刚在饭桌上提及名字的时候,老二曾经说过先父母的事。
只不过当时苏永年的注意力并没放在这上面,说了,便过了。
看到老二如此悲伤,苏永年也抿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我失言了,节哀。”
苏先生却突然想到:“所以冷逸之是两年前大赦天下之后,才决定出来读书入仕的?”
老二皱着眉回想了一下:“对,大哥差不多就是两年前入的书院。”
“冷家当真出人才啊!”苏先生一拍大腿,对着苏永年介绍起来,“冷逸之是老陆的爱徒,我看过老陆拿来的几篇策论,当真是花团锦簇,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苏永年知道自己老爹说话夸张,赶紧往回拉:“若只是花团锦簇,怕是还要再历练几年才行。”
苏先生眼睛一瞪:“你都是我教出来的,我说的话你还不信?”
“是是……”苏永年苦笑着应下,心里却是半信半疑。
苏先生的脸色郑重起来:“不是我说话夸张,可他的策论,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写得出来的。不仅有见识,更有改进方法。若是能上达天听,怕是与朝中诸公的折子也不差的。”
苏永年的眼睛眯了眯。
他爹说到这个程度,想必冷逸之的学识必有过人之处。
这让他现在心头痒痒得很,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冷怀逸的文章拿过来看上一看。
苏先生看着苏永年的反应,反而呵呵一笑:“莫急,待八月乡试,你应当就能见到冷逸之的文章了。”
苏永年欣然抚掌:“那我就等着了!”
老二从善如流地接过话头:“多谢苏大人提携!”
苏永年愣了愣,这才指着老二笑骂起来:“你这小子,原来也只是个面上憨厚,里头黑心的!”
老二嘿嘿地笑了起来,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