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你今天不洗制服,周一穿什么?”沛诚问。
&esp;&esp;森泽航又露出了那种幼鸟的表情。
&esp;&esp;沛诚头疼不已:“你跟我上楼来。”
&esp;&esp;森泽航一步三回头,犹豫道:“我的衣服怎么办?其他机器都满了。”
&esp;&esp;沛诚忍无可忍:“还要洗一个小时呢!没人偷你脏衣服,跟我上来!”
&esp;&esp;沛诚和森泽航住的都是所谓外派学生特有的单人间,森泽航进门后好奇地左看右看,沛诚不理他,打开衣柜随便找出一件白t恤扬手扔在他身上:“你今天穿这个,校服脱下来洗了然后烘干,今晚要下雨的。”
&esp;&esp;“哦哦。”森泽航接过衣服来捧在手里,又问:“裤子呢?”
&esp;&esp;沛诚无语地看着他,翻出一条运动裤说:“洗干净的,你凑合穿吧。”
&esp;&esp;“谢谢。”森泽航说罢开始在屋子正中央脱衣服。
&esp;&esp;沛诚惊了:“等等,你不去厕所换吗?”
&esp;&esp;森泽航也愣了:“你介意吗?”
&esp;&esp;沛诚适时地回想起了这人在草莓镇的行径——到了温泉池边,自己还在琢磨呢,对方已经飞快脱了个一干二净。
&esp;&esp;沛诚:“没事儿,你就在这换吧,我去把窗帘拉上。”
&esp;&esp;少年森泽航的体格明显还较为瘦削,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幽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暖色调的光泽。他个头已逼近一米八,肩宽和腿长的优势一览无余——比起成年森泽航整日噗噗往外冒荷尔蒙,眼前的身体尚且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干爽气息。沛诚原本就比他稍微年长一点,现在看对方简直是个小孩儿,上辈子的一脑门浪漫幻想不知不觉间已经很久没有冒出来过了。他把凳子上的外套收走,说:“在这坐着等一会儿吧,晚点我再陪你去洗另一缸,而且我猜你烘干机也不会用吧?”
&esp;&esp;森泽航点点头,又真诚地说:“你好厉害,你还会什么?也教教我。”
&esp;&esp;沛诚无奈道:“你妈妈也真敢放你出国。”
&esp;&esp;森泽航笑起来:“临出门之前她教了我洗碗。”
&esp;&esp;沛诚感到匪夷所思:“洗碗还要教?”
&esp;&esp;“我妈妈说,你出去了之后不能什么也不会,人家会嫌弃你的,至少你得学会一个技能。如果大家一起吃饭,没人愿意刷碗的,你到时候就认领这个工作。”森泽航看起来还颇有点自豪。
&esp;&esp;沛诚也笑了:“确实,伯母有远见。”
&esp;&esp;森泽航换上白t恤和运动裤,更像个大男孩儿了。他站到沛诚的课桌边,手指捻起一本教材的角翻了翻,说:“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其他事做,你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esp;&esp;“哦。”沛诚这才想起来两人的交易,又反应过来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社畜的生活,却回到了考生的日子,简直痛苦不堪。
&esp;&esp;“你看你这个表情,这就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森泽航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快坐好,和森老师说上周的课有什么地方不理解。”
&esp;&esp;“什么都不理解,尤其是世界宗教和国际政治。”沛诚坦白道,“这边老师口音太重了,我本来听力就不好,回头想自己看看教材,满篇英语又容易犯困。”
&esp;&esp;森泽航一听就来劲了:“来来来,我国际政治学可好了,很简单的,我和你说,你翻开syllb到第三页,本学期截至目前的主要内容……你怎么不记笔记?”
&esp;&esp;沛诚没办法,只得配合地掏出纸笔。
&esp;&esp;森泽航原地转了一圈,嫌发挥空间不够,又说:“你回头弄个白板回来。”
&esp;&esp;原来这人对presentation的热情和能力是天赋的一部分,沛诚心想,嘴上敷衍道:“嗯嗯,再说吧,你能不能不要追根溯源地讲,直接把考试重点划出来可以吗?”
&esp;&esp;森泽航十分响亮地“啧”了他一声,不满道:“什么考试重点,你要是没有将内容彻底理解,到时候知识论文怎么写?你态度端正一点。”
&esp;&esp;“好好。”沛诚只得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森老师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