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一下,我找锦织仙子。”冥灵随手拉过一位仙子,那人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冥灵一眼,这就走了,所谓的天规,所谓的礼仪呢?
不一会儿,四周冒出好多个脑袋,冥灵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比几个月前更出名了。
“就是这个祸害,让圣君受了雷刑?”
“对,是她,也不知道锦织怎么招惹到她了。”
“听说,她和九耀斗法时,用的都是妖术,不然以九耀的本事,怎么会输给她?”
“上仙,别听她们瞎说,我们走。”锦织很快就出来了,她自然知道,如今这天庭都怎么说冥灵的,为了避免听见更多不堪的话语,她拉着冥灵,就要往赏芳亭去。
冥灵却不动:“什么叫琅轩受了雷刑,这雷刑不是一直没降下来嘛。”
锦织知道冥灵执拗起来,八头天牛都拉不回来,心里寻思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实话和冥灵说了,这些事瞒得过一日,瞒得过一年,可终究瞒不了一辈子。
“你火烧耀天宫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这南华帝君和崇恩圣君一样是五老天君之一,九耀虽然是他第九个女儿,并不受宠,那也是他的亲骨肉,自己的女儿毁了半张脸,换做是你,你会不心疼吗?更何况九耀天资较好,拜了无极老祖为师,那就是和天帝同门,而且学艺期间,她活泼的个性深受天帝喜爱。这雷刑的旨意,当天就下来了。九道天雷,十万年修为的老神仙都不一定受得住,这明摆了是要你在诛仙台上魂飞魄散。是圣君将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硬生生替你受了这九道天雷。天雷也下了,帝君和天帝就无话可说,这事才这么算了,不然,你真以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那现在琅轩人呢?”
“不知道,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就和几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后一样。圣君的踪迹消失得干干净净,有人猜测,这回,他可能没熬过去。”
冥灵无知无觉的回了东极殿,其实殿内和她出去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冥灵却突然觉得,这东极殿清冷孤寂到令她难以承受。
“洛儿,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娘娘你说。”离洛的伤当天就已经被鬼婢医治的差不多了,所以才能去找圣君求救。如今皮外伤也好了,似乎还长高了些,这件事已经与她无关了。
“我要去个地方,可能会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如果琅轩回来了,我要你帮我带句话给他……”
话还未说完,离洛急了,眼泪就一滴一滴掉下来了:“娘娘去哪里,洛儿就去哪里,娘娘不要丢下我。”
“傻洛儿,这话很重要,一定要你转达,就说:老娘不需要他救,如果他死了,老娘就一命换一命,别忘了,老娘的真身是什么!”
幽冥司旁开五百里,有一深渊名为腾龙,自小老鬼君就不让冥灵去,说是有上古魔兽盘踞于此,如今冥灵才知道,那些都是老鬼君骗她的。渊底没有魔兽,只有一间破旧的神殿。
冥灵推开门,琅轩果然在里面,盘腿而坐,了无气息,就似坐化了一般,天雷的伤是直接打到元神上的,外表看不出,只觉得,琅轩似乎更白了些,配上一贯爱穿的白衣,远远看去,那已经不像人了,而只是块人形的白玉罢了。
琅轩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眼内闪过一丝惊异,随即一挥手,便有一股劲风将冥灵推至门外。门合上之时,冥灵看见,一些血滴在了白衣上,格外刺眼。
他确实还活着,知道这点,冥灵便把心放回了肚中。“扑通”一下,冥灵跪在了门外,她知道错了。
成亲第二天,他闭关,因为受了九耀一剑。还未复原,自己不停锦织劝告,又惹出这种祸事,让他受了九道天雷。更别说仙魔大战之际折损的修为不可能全部恢复,如今竟然虚弱到一动用仙力就吐血的程度。冥灵无法原谅自己,又没有办法去帮他,只能长跪。
九天九夜,门开了,冥灵的身体早已僵硬,眼前是他雪白的靴子。
“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回东极殿去。”这是冥灵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却倍感熟悉。
冥灵这辈子都没这么听话过,干脆的起身,召来祥云就飞走了,却是往东飞了几十里,那里有一座青翠的绿山,视野刚好。
“怪不得几万年前没找到他,原来他躲在了这里。”
忽然有人和自己说话,冥灵这才发现,有些藤蔓都长到了自己的身上,懒得管那些藤蔓,转头看向来人,看起来很漂亮,红眸内尽是沧桑,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印堂之中,鲜红如血的堕天印记。
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与她无关,冥灵又将目光放回腾龙渊处。
“修补元神只怕要万年,难道你要在这里坐上万年?”来人见她没什么反应,眼神复杂。
“有何不可。”
听着冥灵平淡低沉的声音,来人暗叹一口气,似是想起许多过往。“我也曾这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苦苦守候,最终他却是为你披上了嫁衣,我老糊涂了,那时候你还未出生……”
来人自言自语,冥灵充耳不闻,直到听闻:“我知道世间有一种果子,能治天雷所造就的伤。果树就生长在黄泉最底层,他受了九道天雷,那就取九颗果实便可。”
“此话当真?”
“当真。我和九耀那丫头不同……”话还未说完,埋在藤蔓里的人已不见踪迹,来人看着冥灵腾云远去的背影:“我想摧毁的,只有你罢了。琅轩,我只望你万载千秋不死不灭,看着挚爱的人,一个一个被我杀死。”
冥灵站在黄泉边,无数游魂向她伸出了爪子,死死抓住她的脚脖子,直往黄泉里拽。
冥灵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肯定疯了,明知道被骗了,还要过来送死,自己大概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跳黄泉的笨丫头吧。
正想着,冥灵一脚踢开那些爪子,纵身跳进了黄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