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师父这一辈子所有心思,全都花在了漆器上,你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周琴温柔地望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和你师父一样,都喜欢漆器,如果不是你家里出了事,你肯定会比现在更有出息。”
&esp;&esp;说到这,周琴叹了口气,侧头看了眼赵胜,接着说:“我叫你来呢,其实是希望你能回来继承你师父的衣钵,跟着赵胜把你师父未完成的事业给完成了。”
&esp;&esp;其实这不是周琴消失
&esp;&esp;程玉书不记得他那天最后是怎么回复的周琴,也许是他再考虑考虑,也许是他无能为力,但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周琴最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esp;&esp;见他一次又一次婉拒,周琴不再步步紧逼,因为她很清楚,这种需要一生为之努力的事情,必须得是对方自愿的才有意义。
&esp;&esp;周琴要说的事是这个,而她要给的,又是另外一个。
&esp;&esp;当天晚上,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包里掏出来一本厚重且破旧的笔记本。
&esp;&esp;她把东西放在程玉书面前,郑重其事地说着:“这里面写着的,是你师父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他去世前托我一定要给你,你知道的,当时我们都发生了太多事,没来得及,不过现在给你,也是一样的。”
&esp;&esp;听见她说那是温昌荣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温向松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夺过本子,难以置信地快速翻开,匆匆浏览一眼,而后冷哼一声,把东西扔回到程玉书面前,气急败坏地走了。
&esp;&esp;“琴姨,我不能要。”望着温向松离去的背影,程玉书回她。
&esp;&esp;周琴劝他:“你还没看过呢,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想要?能不能要?”
&esp;&esp;“小松才是师父唯一的儿子,师父的东西,不应该给我。”
&esp;&esp;“你刚看到了,这东西不是他想要的,而且这东西,本来就只属于你”她替他夹了一块鸡翅放碗里,淡淡笑着,“你是不是以为你师父留给你的是车是房是存款,你不好意思接受?”
&esp;&esp;“你放心,不是的,你师父懂你,给你的肯定是你喜欢的,看看吧,看看再做决定。”
&esp;&esp;程玉书犹豫着打开了本子。
&esp;&esp;里面是一些日志,以及一些制作各类漆器的各种注意事项。
&esp;&esp;瞧见他看着笔记眼冒精光,明白他心里还没彻底放弃漆器,赵胜放了封信在他翻开的书页上,笑着对他说道:“温老师走之前托我办的,他说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esp;&esp;那是一封回信,一封中国顶级学府的美院同意聘用他为漆艺课程讲师的回信。
&esp;&esp;赵胜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去不去,取决于你。”
&esp;&esp;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如果他现在错过了,将来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程玉书明白他的意思,脑袋小幅度地点着。
&esp;&esp;他何尝不知道他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始终在漆器行业发光发热,努力成为比他师父更厉害、更德高望重的存在,但是,人生总是充满抉择,无奈的抉择,条件完全不对等的抉择。
&esp;&esp;程玉书捧着本子,拿着书信,再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esp;&esp;晚上十点,心情忧郁的他收拾好行李,下楼快速喝了杯水,打开落地窗走进院子,抬头望了望不见星月乌云密布的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esp;&esp;然后在心里问他自己,他已经向命运妥协过无数次了,难道这一次,他还是要选择妥协吗?
&esp;&esp;他坐在院子里思考了快半个小时,纠结了快半个小时,却始终没能从家庭还是事业中抉择出一个最完美的答案出来。
&esp;&esp;于是,他决定去问问路鸣野,希望他能给他一点实用性的建议。
&esp;&esp;然而,他回屋给路鸣野打了三四个视频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esp;&esp;一天了,已经过去一天了。
&esp;&esp;他没有主动联系他已经很奇怪了,而现在居然发展到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程玉书对此疑惑不解,而更多的是担心和害怕。
&esp;&esp;他心里隐隐不安,觉得他应该是出事了,不然他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esp;&esp;因此,在他打了近二十通电话,对方都没接后,他决定改签提前回河州。
&esp;&esp;周琴一听说他要走,连忙问他为什么?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急?几个小时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