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沝很满意这个效果,因为这多少代表座上的三位大BOSS已经开始不相信董鄂。衾璇说的话了。
所以她瞅准时机继续阐述自己的言论——
“对了,听闻当年那位嫡福晋在死前不久曾说过不想与自己的亲姐妹共侍一夫的话,还说想要求一纸休书下堂,但在奴婢看来,这恐怕是话中有话吧?说不定,她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九爷和九福晋你们俩的用意,只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而已,只可惜,最终还是惨遭毒手……”
“你住口!”九九那厢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额头上更是暴起十字青筋。“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奴婢才好奇——”虽然说辞被对方打断,但陶沝仍旧一脸平静地凝望着对方。“九爷,您既然明知道那位嫡福晋身染重病,也明知道她身边唯一的丫鬟早已被关入了地牢,甚至连现在这位九福晋已经对她起了杀心,您也心知肚明,但,您最后却还是丢下她一个人出了府……”
话到这里,她特意顿了顿,语气里渗入了一丝连她自己也觉察到的哀伤——
“请恕奴婢直言,您这样做,不正是在给这位九福晋提供杀人灭口的机会么?难道这就是您所谓的伉俪情深、真心真意?而且,居然还有人说九爷您对那位九福晋是痴心一片,说您娶侧福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可不管奴婢怎么看,您娶现在这位侧福晋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为了赌她的口吧?”停了停,又不怕死地再添一句:
“若这就是您的真心,那奴婢还真替当年那位嫡福晋感到不值——您到底是有多恨她?才会对她如此‘情深意重’,重到她不死不足以泄愤?!”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沝随口说的这最后一句话也不知是让座上的康熙皇帝联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又一次风云剧变,旋即眸光深沉地转向九九。
而九九这会儿也同样被陶沝的这一说话语气给深深地激恼了,挣扎的力道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
“九爷对她,自是真心实意的,分明就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就在这时,董鄂。衾璇那厢却突然出乎意料地开了口,似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她自认再合适不过的反驳理由——
“若真照你的说法,她当年或许就是因为不想两姐妹共事一夫却又求不得休书而想不开自杀的呢!”
闻言,陶沝当场被对方突然回归正常且明显有增高趋势的智商给深深折服了,但只一下,她又迅速反应回神,在嘴角重新勾出一个浅笑——
“九福晋,您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眼光却并没有落在衾璇或是九九的身上,而是移向了座上的那位孝惠章太后:
“当年,太后曾单独召见过那位嫡福晋,并说如果那位嫡福晋真的无法接受亲姐妹共侍一夫,她愿意赐那位嫡福晋一纸休书下堂——”
“你说什么?!”
此语一出,其余众人也立马跟着齐刷刷看向座上的孝惠章太后。
孝惠章太后显然没料到陶沝竟会知道这件事,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着实一僵,旋即便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慢慢转动握在手里的那串佛珠。
康熙皇帝见状,目光高深莫测地在太后和陶沝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接着又顺势转到了太子脸上,最后才重新定格在陶沝脸上,声色凌厉得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陶沝抬起头,面不改色地回望:“回皇上,这件事儿自然也是奴婢听来的!”顿一下,加重了几分语气,“这也是奴婢刚才为何会坚持说,当年那场大火是一场蓄意谋害,而非意外!”
康熙的面色冷凝如铁,他一拍桌子,正要动气,九九那厢却已经先他一步怒吼出声——
“你胡说!”他死死地瞪着陶沝,那双桃花美眸中浸润的恨意几乎要将陶沝的脸蛋剜下一块肉来。跟着,他又迅速转头望向座上的孝惠章太后,语气满是不敢置信:“皇祖母,她是胡说的对不对?您根本不可能说过这种话——”
“九爷——”虽然临时甩出了孝惠章太后这张“王牌”镇场,但陶沝并不希望让这位对她还算不错的皇太后也成为九九的憎恶对象。所以她抢在太后开口之前先行为其辩解:
“奴婢觉得,事已至此,您实在没有必要再在人前装出一副对那位嫡福晋情深意重的模样了,奴婢刚才就已经说了,九爷您自己,分明就是这场意外的最大帮凶!”
“你住口!”
许是因为心中的怒气已然冲天,九九的怒喝声较之刚才又狠狠提高了N个八度,且拖着长长的尾音。“住口!住口——”
“九爷——”陶沝见状收起原本噙在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语气也比之前沉静了不少,但可惜,九九并没有注意到——
“其实奴婢可以理解您想要休弃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嫡福晋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您不想背上一个弑妻的罪名,但事实胜于雄辩,您又何必再隐瞒呢?若非有您授意,九福晋当年一个侧福晋的身份,又怎敢公然蓄意谋害那位嫡福晋?而当年的那场大火又怎会刚好在你离府的时候烧起来呢?”
“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