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陶沝和小草两人合力帮她抠掉了嘴里的水草和烂泥,并强迫其吐出了胸腔内的积水,后者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和心跳,睁开眼睛,幽幽醒转过来。
另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担忧瑾瑜的情况,完颜氏在从对岸跑来的途中不小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直接捧着肚子闷声倒在了地上,接着便再也没有爬起来。
原本还待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小丫鬟绣儿见状,立刻尖叫着飞奔上前去扶她,其叫声之凄厉高亢,足以与当年的帕瓦罗蒂相抗衡。
不过也拜她的这声尖叫所赐,其他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从各处跑了过来,然后七手八脚地把完颜氏和瑾瑜两人送回了住处。
陶沝被孤零零地留在了湖畔,似乎没有人愿意将注意力放到她这个同样是刚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的嫡福晋身上,也没有人来出言表示一下关心,除了小草。
“福晋,您没事吧?”
眼见陶沝此刻一身湿衣站在原地,怔怔望着其他人远去的背影发呆,一旁的小草忍不住出声提议。“他们都已经走了,小草送您回报春馆去吧?您得赶紧换件衣服,否则身子会着凉的……”
“……”陶沝没有立即吭声,或许是因为方才在水里泡了太久的缘故,大脑早已失去了正常的反应能力。好半天,她才像是刚刚听到小草说的话一般,低下头去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然后机械地朝后者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无声地回到报春馆。
直至走到院门前要告别的时候,陶沝才忽然想起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管怎么说,小草今天可是奋不顾身地救了她一命,是她的救命恩人。
“小草,那个……谢谢你!”
虽然在心里组织好了一大堆感谢加赞美的华丽辞句,但临了到了嘴边,陶沝却又发现自己除了最简单的“谢谢你”三个字,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若不是你,我今日恐怕就没命活着回来了……”
“福晋言重了!”面对陶沝的真心道谢,小草却仍旧维持着一副恭敬模样,答话的语气也听不出夹杂了什么特别的情绪。“这是小草应该做的!”
陶沝闻言微微一挑眉,而后抬起头细细地打量了他几眼,踌躇着问道:“你……在九九,啊不,是九爷那儿做的好吗?”顿了顿,“有没有人欺负你?”
咦?小草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到这点上,当场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摇头回答:“多谢福晋关心,九爷待小草很好!”
“是吗?”陶沝听罢不由地扯了扯嘴角,继而目光幽幽地凝视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明显的抱歉。“如此,希望我不会连累到你……”
“福晋……您这话何意?”小草直觉陶沝此刻的话中藏有深意,似在有所指。
陶沝眼神黯了黯,但只一瞬,随即又强行撑起嘴角的弧度:“没什么,只不过突然想起你当初也算是我送到他身边去的,我怕他会因为我的事情而迁怒于你……”
“福晋,您怎么——”
“你别紧张,我只是希望你日后能自己小心一点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看出小草这会儿似乎想要开口辩解,陶沝赶紧抢先道明了自己的本意,并趁着对方发怔之时,又继续往下补充完整道:“毕竟,我现在除了这个嫡福晋的身份,其他便什么都没有了……以前他对我……好的时候,就算有人欺负你,我也能护着你,帮你在他面前说几句话,但从今往后,恐怕这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福晋!”不等陶沝把话说完,小草便已迫不及待地出声打断了她,“您别想得太悲观,其实九爷他对您还是很在乎的,虽然他这些日子从没来过您这儿,但他心里一直都很惦记着您的,如果您能主动去……”
话到这里,他仿佛点到为止一般地适时收了声,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直直地盯着陶沝的脸,像是在期待她有什么反应,陶沝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小草是要她主动去向九九服个软,就像之前十阿哥,毛太他们在看到她和九九闹矛盾时所提议的一样。可是,她偏偏不想这样做。即便这样一来她和九九之间的关系可以暂时得到缓和,但她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如果已经决定要放弃现在这个身份,如果已经决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那么,她就不该再这样对九九,她不能像当初的八福晋一样,明明爱的是别人,却还留给九九一个渺茫的希望,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自私,如果非要在爱和恨之间选择一个,她宁愿他将来恨自己。
“福晋?”见陶沝一直默不作声,小草以为她是拉不下脸来去服软,再度试探提议:“如果福晋开不了口,小草可以在九爷面前找机会帮您——”
“不必了!”小草的话才刚说到一半,陶沝却已清楚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开口打断了他的一番好意,语气斩钉截铁。她不希望别人来插手她和九九之间的事,哪怕明知道对方是出于一片好心。
“为何?”小草显然难以理解陶沝此刻的想法,好奇追问:“福晋难道不希望九爷每天都来您这儿吗?”
这个问题令陶沝的脸色莫名一黯,她没有立即接话,而是默默抬眼迎上了对方探究的视线,眸光幽幽——
“小草,谢谢你能为我着想,只是,我和九爷他……”
良久,陶沝终于踌躇着缓缓开了口,努力想要筹措恰当的措辞来回答小草的问题,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九九之间的复杂关系,更说不出口她的一颗心早已另许他人。所以,话才刚起了个头,便又立刻被长时间的沉默给抹煞了。
目光不经意地划过面前那张正不停往下淌水的脸,以及他身上那件同样在淌水的衣衫,陶沝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小草和她一样,此刻也是浑身上下全都湿透的。方才,小草把她从湖里救上来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一身湿衣服根本没来得及更换,但即便如此,他却仍然坚持着要先送她回到住处。
想到这里,陶沝不免心生感动。她赶忙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绢帕,拧干,抬手替小草轻轻拭去脸上的水珠。
小草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一举,整个人顿时一僵:“福晋?”
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排斥气息,陶沝猛地回过神来,慌忙收回了手:“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喜欢被人碰的……”她边说边把手里的帕子直接递向他,“喏——你自己先擦擦吧,然后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小心着凉……”
小草愣了愣,正犹豫着是否要伸手去接陶沝递来的帕子,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带着些许调笑和戏谑意味的女声突兀地自耳边响起:
“看来,妹妹对这个奴才好像很上心呢……”
递帕子的手没来由地一滞,陶沝本能地循声转头,发现适才插话的那个人正是董鄂。衾璇。她这会儿带着绿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站在不远处打量陶沝和小草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