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我的人。”
&esp;&esp;他指了指担架上裹着保温毯的小侦查员。然后擦擦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被压扁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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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小侦查员名叫白典,轻飘飘没什么存在感的名字。卫长庚试图回想与他有关的信息,首先想到了两天前的那个黄昏。
&esp;&esp;秋末冬初的傍晚,街灯尚未亮起,深蓝远天挂着几片玫瑰色的彩霞。刑侦大楼五层办公室里的气氛却并不美丽。
&esp;&esp;“饶了我吧!抓人我在行,玩app这种事还得让年轻的上。”
&esp;&esp;把手机往桌上啪唧一丢,快五十岁的老郑第一个宣布罢工。
&esp;&esp;“别介啊,其实挺简单的,来我教你。”
&esp;&esp;小陈拿起他的手机,重新点开那个名为“缘分万花筒”的app,开始现场教学。
&esp;&esp;“这里输入星座、年龄、性别、学历,这里填兴趣爱好、职业,还有这几个对应你的心情、衣服颜色……我先随便填一下……提交,得嘞!”
&esp;&esp;另几个也在钻研这款app的同事纷纷围拢过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生出了一张万花筒图案,大红大黄撞上大绿,土得就像色盲检查图片。
&esp;&esp;不知是谁笑起来:“太丑了!看我的,那才叫漂亮!”
&esp;&esp;于是众人纷纷晒起了自己生成的图案,办公室里顿时闹成一片。
&esp;&esp;卫长庚抠了抠耳朵眼没去阻止,反而将目光转向了靠窗的角落。
&esp;&esp;那里坐着个斯斯文文的美青年,容貌360度全无死角,只可惜阴柔有余气势不足。好在身上的警服硬朗挺括、坐姿也足够板正,倒还不算违和。
&esp;&esp;对了,人家叫白典。
&esp;&esp;卫长庚低头看一眼桌上的人事档案,把人对上了号——
&esp;&esp;这孩子原本是楼下法医临床室的助理,特长是心理学,据说对鉴定诈病诈伤很有一套。进单位刚满一年,不怎么爱出风头,只偶尔跟着带教老师跑来旁听侦询。
&esp;&esp;那带教的老师话挺多,白典却总是安静地窝在单透镜旁的角落里,专心观察嫌犯。
&esp;&esp;在卫长庚目前所能调动的回忆里,白典只在讯问室里说过一次话。那次的嫌犯刚被带进来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审讯员正准备叫120,却听见白典轻声说了句:“人没事,是装的。”
&esp;&esp;事后检查证明嫌犯的确是诈病,不过白典也没被表扬——看得出是诈病又怎么样?送医流程还不是得走一遍。无法被公众认可的“直觉”不算优点,它只会让你与普通人格格不入。
&esp;&esp;回到眼前,格格不入的状况并未改变——初来乍到的白典没有融入集体,反倒像是躲在玻璃后头参观动物园。
&esp;&esp;作为动物园的园长,卫长庚觉得自己有必要打破这层隔阂。
&esp;&esp;老郑还在一边嘟囔:“头儿你叫我们玩这东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