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身体无力,筋脉被挑断的痛楚让我几乎失去了意识,旧伤新伤一并发作,显然快到极限。
&esp;&esp;但箫随显然不想让我就这么昏过去,仍是固执地抬着我的下颚,好像是真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近若痴狂:“你为何不杀我?!”
&esp;&esp;我想要回应,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便只能微睁着眸看他发疯。
&esp;&esp;箫随笑了,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
&esp;&esp;“你知道吗?七哥,你真应该杀了我。我那时身在局中不得脱,曾立誓若我苟活,必要那九五尊位。”
&esp;&esp;他似乎真的享受着这种施虐的过程,执着于看我痛苦喘息。
&esp;&esp;不过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我的头也重重地落了回去,再没有力气动了。
&esp;&esp;“找圣手来,为陛下治伤。”
&esp;&esp;他笑声逐渐远去,牢房里只剩下了我和小覃子。
&esp;&esp;他自挑断了我的手脚后便一直垂眸站在墙角,仿佛与墙根融为一体。
&esp;&esp;“我不怪你。”
&esp;&esp;我转动眼珠,艰难的看向他的方向,耗尽最后的力气,终于开了口:“我一直很痛苦,你姐姐的事。”
&esp;&esp;有些话是必须说的,可这些年他跟在我身边,一个字不提姐姐,也没借着姐姐在我心中的特殊,要求我做过什么。
&esp;&esp;逝者已逝,生者却不能安息。
&esp;&esp;这一双手脚,便当我赔给颖儿,祝祷她来世安康顺遂,再不遇帝王家。
&esp;&esp;“那日我没能出宫见她最后一面,一直很后悔。”
&esp;&esp;尽管几不可闻,料想此时牢内针落可闻,他应是能听到。
&esp;&esp;不过或许又没有,因为我见他突然抬步,离开了牢房,还回身锁上了牢门。
&esp;&esp;只是何必落锁,我本就逃不走。
&esp;&esp;【顾行秋视角】云起龙沙暗
&esp;&esp;是年秋起。
&esp;&esp;“那便是七殿下。”仲长卓轻挑着眉梢,扬起下巴,手指随意一抬,指向不远处那方热闹的马场。
&esp;&esp;我顺着望去。
&esp;&esp;马场之上,有一人身着一袭鲜艳如火的红衣,薄唇上扬,眉眼处却蒙着一条黑布。
&esp;&esp;那人骑着一匹神骏的黑马,黑马高大威猛,四蹄踏地有力,衣摆轻扬,随风翻飞,在马场中独树一帜,夺人眼球。
&esp;&esp;“听闻这荆临抚军季田箭法数一数二少有敌手,如今倒是碰上硬茬了。”
&esp;&esp;仲长卓说话间,这人突然拉紧缰绳,黑马应声而停,前蹄高抬,发出一声震天的嘶鸣。
&esp;&esp;他俯身从马鞍旁取过一张长弓,搭箭拉弓,动作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