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怪物将活巢内的青年困在自己与石壁之间,原型逐渐拟态,露出了那张对于绝大多数人类来说是天菜的面孔。
&esp;&esp;他鼻翼翕动,捕捉着甜丝丝的气味分子,在虫母视线不曾注意到的角落里狼狈吞咽唾液,一如活巢内贪婪品尝青年甜度的血肉。
&esp;&esp;那些猜想,确实是阿舍尔的自欺欺人,不过已经逐渐能摸到青年想法的小怪物并不准备告诉对方这个事实——只有不知道,祂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esp;&esp;“……真的没问题吗?”长时间被活巢包裹的阿舍尔声音还有些沙哑。
&esp;&esp;自小怪物接过芬得拉家族流浪时的领导权后,原本被阿舍尔开出的活地图碎片就少了很多用处。
&esp;&esp;当然,在70的状况下,它们都能保证脚下的路足够安全。
&esp;&esp;“没事的。”小怪物伸手挡住阿舍尔裸露在空气中的后脑袋,隔绝了一切冷风的侵袭。
&esp;&esp;夜晚即将来临,本就暗沉的天空愈发无光,就连空气中凝聚着一种叫生灵不快的气息。
&esp;&esp;阿舍尔在小怪物手掌的护佑下看了看天边,那些扭曲云层总给他种不好的预感。
&esp;&esp;“食物快吃完了吧?”
&esp;&esp;哪怕真的知道子嗣们确实有在地质重构中活下去的能力,已经肩负起虫母职责的阿舍尔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esp;&esp;面对这一次的询问,小怪物沉默了。
&esp;&esp;一路上的天灾缕缕不绝,能遇见的大型猎物要么躲得看不着,要么就是已经被地裂缝隙吞噬,还有一种就是阿舍尔不允许它们食用的动物尸体。
&esp;&esp;诡异的气候、冷热交替的温度、大范围生物的死亡……
&esp;&esp;在多重debuff的累加下,阿舍尔不敢赌原始星球上疫病的强弱,也不敢赌家族成员的抵抗力,因此早在他交代后,大家都是有意绕开动物尸体走的。
&esp;&esp;阿舍尔看了看乌云它们身上已经瘪了很多的虫丝背囊,就知道食物这一方面是真的不容忽略。
&esp;&esp;不远处的几个大家伙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乌云又厚着脸皮凑过来,结结巴巴道:“饿,妈妈吃。”
&esp;&esp;说着,它把一向掌管虫母口粮的两兄弟推了出来。
&esp;&esp;伽德立马从背囊中掏出剔好的嫩肉,伽斓小心翼翼拿出几枚相对新鲜水灵的浆果。
&esp;&esp;肉是最鲜嫩的部位,浆果是品相最好的几个,这都是它们专门省下来,等着小虫母睡醒后吃的。
&esp;&esp;阿舍尔一顿,心头闪过种微妙的怪异。
&esp;&esp;虫母和子嗣,依附者与保护者,领导者与追随者。
&esp;&esp;二者之间的关系总有多种多样的诠释和理解,可当他在天灾密集、犹如末日的此刻,却忽然有些理解那份进化考试试卷中的题目和答案了。
&esp;&esp;阿舍尔轻叹一口气,见活地图上距离下一次警报还有一小时,便询问道:“你们还没吃东西吧?”
&esp;&esp;为了让虫母在活巢内睡得安稳、不用起来一小时给它们报一次路线方向,小怪物它们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前进奔跑,甚至容不下一刻的喘息,自然也一直没用过餐。
&esp;&esp;精神力的连接足以阿舍尔在几个锯嘴葫芦似的大家伙身上得到答案,他拍了拍小怪物,轻声说:“让我出来吧。”
&esp;&esp;从前执行命令很迅速的小怪物看了看石壁、看了看天空,祂尾勾紧绷、鳞甲微竖,就是不看开口的青年。
&esp;&esp;阿舍尔无法,决定使出杀手锏,“……旦尔塔,抱我出来。”
&esp;&esp;顿了顿,他补充道:“这是命令。”
&esp;&esp;没有任何一只虫,能拒绝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命令。
&esp;&esp;等阿舍尔被长及脚踝的虫丝薄被裹得严严实实,像小孩儿似的由小怪物抱在怀里时,他不禁看向这片荒芜的大地,试图自活地图中找到一次可能捕杀到新鲜猎物的机会。
&esp;&esp;正为难之际,乌云胸口的虫丝背囊动了动,整整齐齐探出五个幼蜥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