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无奈道:“在座的各位股东和董事,辛苦大家跑这一趟。从白林出事开始,公司的形象和声誉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股价也随之下滑,谢氏虽然是我一手创立,但也不能因我儿子的过错连累大家。所以,今天在这里召开股东大会。”
“今天的回忆主要讨论以下三个问题:一如何挽回公司形象,二针对股价下跌的应对方式,最后就是谢白林总经理职位处置。”
“大家不要藏着掖着不肯说话,虽然白林是我儿子,但我也绝不会因为他而无视公司利益。”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像极了一个被流放后又辛苦回到公司的董事长,力挽狂澜前所说的鼓舞士气的话。但底下买账的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人更看好谢白林的能力。
“谢董,不是我要跟你对着干。只是,如今谢总只是嫌疑人,还没有被定罪,现在说撤掉他总经理的位置是不是太早了些?”说话的是分公司的齐总,他是谢白林外公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捉住了谢琅话里的漏洞。
谢琅这边的人自然也不惯着他,人事部总监立马出声反驳:“齐总,你这话就不对了。公司形象都是谢总败坏的,如今股价下跌,要是再不处理谢总,怎么才能挽回呢?”
齐总冷笑出声:“你这话说的轻巧,当初付兴城出事那也是定罪后才辞掉他的。怎么?换成谢总,就要立马撤掉了?”
谢琅重重地咳了一声:“好了!开股东大会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让你们吵架的。一切决定都需要股东们举手表决,现在会议才刚开始,你们就吵个没完,算是怎么回事?”
齐总立马道:“董事长说得对。不过,谢总现在的情况只有江秘书最清楚,这第三项会议内容只怕要等江秘书到才好讨论。”
人事总监即刻反驳:“这话不对,难不成江秘书不到,我们今天就不散会了?”
几句话一说,两边的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谢琅夹在中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要拍桌子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会议室的门却被突然打开。刚刚他们还在说起的江秘书带着律师走进来,而他们身后闲庭散步款款而来的人正是谢白林!
偌大会议室中,前一分钟还沸反盈天,此刻大家却噤若寒蝉。
谢白林不是还在拘留所里关着吗?
所有人中,表情最精彩的应该是谢琅,他策划许久才将谢白林弄进了局子,现在召开股东大会和这些人吵来吵去也就是为了摘掉他“总经理”头衔。但是偏偏现在,谢白林突然登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将他变成了跳梁小丑。他就像是一直在旁观整个局,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出现,让谢琅的全部计划不攻自破,偏偏就要看他棋差一着。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谢琅几乎连表面功夫都装不住了,伸手指着谢白林,满脸不可置信。
谢白林优雅一笑:“怎么?爸爸,你不为我高兴吗?我成功取保候审,昨天刚从看守所里出来。”
谢琅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尽是讽刺,他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谢白林的笑脸。
“众位股东和董事,好久不见。”谢白林转身和大家打招呼,其中有人欣慰安心,有人满脸狐疑,“实在是抱歉,路上有些堵车,我来晚了。对了,请问今天股东大会的议题是哪些?”
谢白林懒得管谢琅,绕过他径直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一旁的江秘书和律师也自觉在侧面后排找位置坐下。谢白林噙着温和得体的笑问着议题,见他们面面相觑,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拿过蒋助理手中的会议纪要。蒋助理没有防备,纪要被拿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但谢白林已经拿走了他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去抢回来。
“一是如何挽回公司形象,二是针对股价下跌的应对方式,三是谢白林总经理职位处置。”
谢白林一条一条地读者,时不时抬头看看坐着的人,读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他侧身看向谢琅,笑道:“谢董,你还真的是非常为公司着想,大义灭亲啊。”
谢琅快步走过来,居高临下,企图以气势压倒他:“我做的有什么不对?”
“嗯,好像没有。”谢琅还想接话,谢白林却勾起嘴角打断他继续说下去,“但是,谢董,我现在出来了,这一切的问题不是都迎刃而解了吗?”
人事总监出声反驳:“谢总,取保候审并不代表您无罪。”
到这时候还有人认不清局面,谢白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恃无恐还是已经放弃思考,他无奈地看向江秘书,江秘书起身过来,将手机里的直播投屏到屏幕上。
是正在直播中的新闻。
“据谢氏总经理谢白林身边的相关人士透露,谢白林已顺利办理取保候审,于昨日回到家中。而警方也根据谢白林方律师提供的证据锁定了新的嫌疑人,谢氏财务总监陆行。据悉,陆行在谢氏担任财务总监一职已有三年,警方透露,先前谢白林的职务侵占罪或为陆行栽赃。本案尚在侦破当中,本台将实时跟踪报道。”
画面上,被逮捕的正是这几天正在休假中的陆行。
众人顿时炸了锅,开始议论纷纷,而谢琅和他身边的蒋助理同样面色僵硬难看。
谢白林关了直播,看着众人:“既然取保候审不算,那么我再给各位看些别的证据。”
律师拿出提交的新证据的副本文件,众人传下去看了,是陆行之前动过手脚的账本。江秘书在一旁解释这份账本的来历,是财务总监陆行挪用公款,事后又将这笔填不平的帐伺机放进谢白林的户头。只是,他在造假的时候,并不知道谢白林的几个银行账户都有专门的人打理,谢白林所有的进账款项都有清楚的名目,而陆行借机放进去的那一笔款项名目和公司的账目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