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看着他这副市井耍无赖的模样,嘴角微抽了抽,终究走上前将他扶着向榻边走去。
&esp;&esp;只是还未将他安置好,他便双手向上一捞,我整个人始料未及便扑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转瞬之间,他一个翻身而下,浓烈香醇的酒味便撬开我的舌尖,辣意润入咽喉,我只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腹部也跟着烧得慌。
&esp;&esp;我僵着身子,紧紧闭上眼,任由他在我唇舌之间的猛烈掠夺,见我没有太多回应,他又似发了狠般,唇上力道更加霸道,让我疼得下意识喊出声来。
&esp;&esp;他听了愈发激动,带着一身酒意又与我厮磨了许久,这才放开对我的桎梏,我轻喘着气息,望着他那一双眼,盈盈水光,兀地显出几分多情来,比顶帘绣的梅花还要艳几分,“西施,原谅我,好不好?”
&esp;&esp;我凝眸一动不动的望着他,过了许久,终究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esp;&esp;我知道我该骗骗他,又或是骗骗我自己,可此时此刻,我却说不出口。
&esp;&esp;只能看清他线条流畅的轮廓隐在昏暗的光线中,碎发贴着眉,惺忪的眼眸安静看着我,见我不回应,又带着些微的沙哑与低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继续重复道:“原谅我,好吗?”
&esp;&esp;我紧紧闭上眼,不知为何滑落一行清泪下来,或许是为了祭奠我那死去的爱情,又或者是为了他此刻迟来的卑微,总之,一切都回不去了。
&esp;&esp;他见我落泪,眸色一痛,定定的看了我许久,终究是缓缓放开了我,平躺在我的身边,许久,传来隐隐的叹息与苦涩声,“睡吧,寡人不勉强你。”
&esp;&esp;我闻言身子渐渐舒展开来,又是一夜难眠,无数的噩梦在这一夜重新席卷而来,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被救赎了。
&esp;&esp;恨意绝(七)
&esp;&esp;再次醒来的瞬间,思绪犹如飘浮的轻烟,慢慢凝聚,我偏过头望向身侧,却早已没了夫差的身影。
&esp;&esp;“夫人,您醒了?”我正在愣神之际,夏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esp;&esp;我点了点头,起身披上薄纱,轻声询问夏荷,“大王何时走的?”
&esp;&esp;夏荷看了我一眼,又道:“夫人昨夜似是梦魇,浑身是汗怎么也叫不醒,大王吩咐我们照顾好夫人,便一脸凝重的离开容华宫了。”
&esp;&esp;我一听,心中咯噔一声,我昨夜确实做了不少噩梦,不知有没有无意识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esp;&esp;“我……可有说什么胡话?”我抬头,急迫的看向夏荷。
&esp;&esp;夏荷愣愣的摇了摇头,“奴婢候在外边,也听不太清,大王吩咐我们进来侍候时,只听夫人隐隐约约提了郑旦夫人……”
&esp;&esp;夏荷抬头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缓缓道:“还有越国大夫范蠡的名字。”
&esp;&esp;我闻言攥紧手心,昨夜的梦又一瞬间席卷而来,我依旧梦见郑旦浑身是血的模样,画风一转,又梦见了范蠡拿着手中的青铜剑刺穿夫差胸膛的一幕,我惊吓出声,明知是梦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esp;&esp;“夫人,您现在可好受些了,奴婢特意煮了醒神汤,夫人可要尝尝?”夏荷又对我轻声道。
&esp;&esp;我轻叹着摇了摇头,“我这是心病,喝再多的汤药都没用的。”
&esp;&esp;“夫人。”夏荷扶着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一脸疲色的我,轻叹道:“夫人,凡事要向前看,郑旦夫人在天之灵,定是希望夫人能够好好的。”
&esp;&esp;我望着镜中自己那双满含悲哀与怨恨的眼眸,轻轻一笑,却是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只道:“我让你打听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esp;&esp;夏荷一顿,回道:“这些天,奴婢暗中打听,姬夫人升为王后后,与各宫夫人相处的还算和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esp;&esp;“只是,王后似乎对怀有孕事的季夫人特别照顾,与季夫人身边的嬷嬷来往十分密切,那嬷嬷总是三天两头便来给王后请安谢礼。”夏荷又继续道。
&esp;&esp;“是么……”我凝眉,季夫人此刻正受宠,姬月瑶此举是拉拢人心还是另有目的,不可得知。
&esp;&esp;“夫人,那季夫人虽然身怀龙胎,可是奴婢知道,在大王心中,您才是恨意绝(八)
&esp;&esp;待送走陈美人后,夏荷重新进了屋来。
&esp;&esp;“夫人,今日阳光这般好,何不出去走走?”夏荷望着我笑道。
&esp;&esp;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如同一片金色的绸缎,温暖而明媚,让人有些置身其中的冲动。
&esp;&esp;“那便去逛逛,我记得宫中这个时节,御花园的荷叶应是开得茂盛了。”我点了点头,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