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后,云泠拉开门,去了太子卧房。
……
昏黄的灯火在房中摇晃,太子站在书案后,垂手而立,背影被拉得很长。
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换了一身金黑的长袍,背对着门口,身影安静而沉默。
与先前暴怒的模样截然不同。
云泠进来关上门,往前走去,“殿下。”
看着他垂着的手臂,出声关心,“殿下伤口可还好?今日多谢殿下相救,奴婢没齿难忘。”
那时若不是谢珏拉住她反身护住,今天她就不是伤了手臂这么简单了。若被刺中心脏,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
谢珏转过身,视线紧密落在云泠手臂上,包扎好后衣裳掩盖下已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是脸上已没有血色,连朱红的唇也变得惨白。
片刻后,他移开目光,重新背过身,“无妨。”
房内重新归于安静。
泠泠月色在卧房内绵延。
云泠不知道他找她来有什么事,看着他的背影,脑海中忽然闪过他护住她的那一瞬画面。
他是为了护住她才受的伤。无论如何,她感激不尽。
沉思间,谢珏的声音又响起,
“伤口疼?”
“谢殿下关心,已上了药,不疼了。”
云泠嘴唇张了张,问,“那个张晃林……”
她想起当时他的样子,看着怒极了。依照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好像已经很了解他的行事作风。
果然。
谢珏掀了掀眼皮,语调没什么起伏,“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顿了顿。
云泠没说话。
谢珏:“怎么,你还同情他?他可是差点要了你的命。”
“怎么会,”云泠否认,她并不同情张晃林,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这样的狠厉罢了。
不过这个话题多说无益。云泠又问,“殿下,明日我们便返京了吗?”
“是,”谢珏背着手,“证据到手,定阳王私军被俘,青州同知已死。”
既已事了,自然该归京。
云泠点点头,“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所谓的清正廉洁的青州知州也是张晃林的同伙。”
再一想,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青州明明是富庶之地,街上却这么多流离失所的孤儿。”原是青州知州伙同定阳王私自征兵,这才导致无父无母的孤儿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