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书绮愣了,可怜巴巴迅速抹了一把眼泪:“我没把姐姐当客人。”
“是,你把她当枪使嘛。”闻铭没一点客气,直到他手机震了震。
来自bright的微信新消息。
冰冷的脸上神色和缓了一些,打开电脑,编辑邮件。
苗书绮已经站在总裁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闻铭只盯着屏幕:“姐,老谢的事,我要跟你聊聊。”
闻奕看着弟弟这样子,心知苗书绮这会儿耗在这儿,也实在是讨不到一丁点好处的。
“绮绮,你先去自己屋里坐一会儿。”
苗书绮不情不愿的走了,闻奕关上门之前,看了一眼紧挨着总裁室,那扇上了锁的磨砂玻璃门。
硕大总裁室,只剩下姐弟二人。
闻奕,苗条,单薄,却锋利冰冷的气场。
“响响,她回来了。是吧?”
闻铭把键盘一推:“什么回来?她回不来。她能回哪去?”
“你知道我说什么,别跟我犯浑。”闻奕往前走,直直走到他办公桌前。
闻铭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根。
倏然,手里的东西扔出去,银色框的轻薄眼镜在桌面上滑了好远,“咔哒”很轻一声,落地。
他只注视着闻奕,看着闻奕微微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眼镜。
他薄唇动了动:“你想怎么着?”
闻奕气的心口起伏不定,抬高音量,压过他:“你想怎么着?!”
闻铭依旧那样坐着,不出声。
“为了她,你才买了这家小厂?为了她,在这样环境下办公?为了她,平都和明城的事儿都不做了吗?!”
闻奕发了很大的火,盘在脑后的头发都松散下来一缕。
她拂过脸颊,绾到耳后。
这件办公室面积不算小,但也实在过于简陋。硬装几乎是没有的,一间空屋子,塞了书柜、班台班椅、沙发茶几,又胡乱添置了电器。对于这样规模的企业,不算寒碜。但他是闻铭,他是闻家和丁家这一代,唯一的孙子。
闻奕声音放缓了些:“响响,不要犯傻。咱们家的担子,他们不会让你放下。”
闻铭手指捻了捻笔帽,又听到闻奕说:“让她走。她有什么困难,我来协调,你不要管。”
他摇了摇头。
闻奕沉气:“这事儿由不得你!”
闻铭开口,一字一字,重得砸在人心上:“我自己的事情,怎么就由不得我了呢?”
“闻铭!!”闻铭是不像话,可这会儿苗书绮不在,闻奕实在没必要摆出太难看的脸色给闻铭。
她顺了口气:“给我个时间。为那个女人,你要在这儿耗多久。”
闻铭终于站起身:“我心里有数,你别管。”
“响响,你留她在身边,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闻奕弯下腰,捡起眼镜,放回班台上。
他喉结滚了滚,颀长的脖颈肌肉绷紧,像是极度纠结与忍耐,酿了半分钟,也只是低声一句:“错不在她。”
闻奕叹了口气,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我会在津港待几天,让绮绮先跟着我吧。”
他跟着过来,提起沸水,极为耐性洗了茶坞、茶鼎、茶盅,选了一盏竹箬:“金骏眉?”
因为少了眼镜,露出尖锐内眦,他微眯的双眸显得深不可测。
姐姐点了点头。
闻奕喝了两盅,问了他生活,又叮嘱了安全问题,也知道苗书绮实在是个难缠的。
修长手指,缓缓把紫砂茶盅按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