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把手抽回来,脱下外衣盖在老人身上,希望这样就可以证明老人只是在小睡。
天彻底黑了,火红的灯笼被风吹着轻轻晃动,不知谁家放起了鞭炮,热热闹闹的掩盖了这一院寒意。
院外面没有人,陈斯祈身上只穿了件薄毛衣出来。他大致回忆了一下路线就往老槐树的方向走。
那个地方还是老样子,没有人,安静得难受。陈斯祈站在老槐树下,面具下的水晶挂坠被风吹得来回荡着。他的手贴在心口,用力扣挖,像是要剖心。
奶奶早就知道林轩死了。
她等着他来再安慰他最后一回。
脸上的刺青是安冼亲自刺上去的,意为抛弃。还有一个意思,如果他去俱乐部,任何人都可以不经过主人同意对他进行□□或者更直接。
陈斯祈觉得他早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所有的人都在安慰他,可他深陷泥沼早已无药可救。
&ldo;陆潇…九爷怎么了?&rdo;陆潇不可能独自离开,他一定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陆潇站在很远的地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只可惜陈斯祈背对着他们。
陆潇说,&ldo;我让人开车撞了九爷的妻子,她流产死了。&rdo;
…
陈斯祈没有杀他,他们听到陈斯祈很低的笑声,听上去阴森可怖。
&ldo;安冼教过我,伤自己一下,就砍和我关系不错的人一刀。我就是做梦都不敢自杀,这样…才能疯得彻底对不对?&rdo;他继续说,&ldo;你不是说你很感谢我吗?原来你就是这么感谢的。&rdo;
&ldo;我只是把属于你的人还给你。&rdo;陆潇叹了口气,他钻进开过来的车里,与这个疯子告别。&ldo;祝你能多活几年吧。&rdo;
多活…几年?
嗯…
人要什么时候寿命短了,就该惜命了。可他还是想就这么结束。
终究是累了。
陈斯祈闭了闭眼,背靠着槐树。
沈玖言来到他身边。他疲惫地睁开眼,笑得苦涩,&ldo;你来了…我去跟奶奶要点零嘴吃吧,你在这里等我…&rdo;
他扶着树站起来,衣服上都是雪。
他揉了揉心口,走得挺稳。刀尖从衣袖里慢慢挂出来,血珠一滴滴砸太雪地上,融化了积雪。
沈玖言从后面抓住他那只滴血的手臂,手腕上七扭八歪的伤口还在向外渗血,刀子被沈玖言拿出来。陈斯祈道,&ldo;忘了袖子里放着刀子了,我先找个医院包扎一下,你先回去吧。&rdo;
&ldo;斯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rdo;
&ldo;嗯…提前没想到会被陆潇骗,编得谎话都没人信了。我让你看那边的星星,你会看吗?&rdo;
&ldo;什…&rdo;沈玖言只是觉得陈斯祈神智不清醒,没想到人突然倒向他。陈斯祈贴着心口的手分明还握着一把刀,已经往体内刺入不少。
你又骗我。
沈玖言低垂着眸什么也没有说,眼中没有曾经的迷茫和稚嫩。他只是温柔又绅士地抱起人坐近缓缓开来的汽车。
&ldo;麻烦师傅去最近的医院。&rdo;
当疯子学会了撒拙劣的谎,那幼稚的人也该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