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世间行医者,多为男子,少见女子。
&esp;&esp;因女子想要成为一个医师,比一个男子要走得路,要难得多。
&esp;&esp;那女医师捕捉到了杨水起眼中的困惑,她道:“若你不愿意让我看,或者说怕我看不好的话,我可以出去。”
&esp;&esp;杨水起马上唤住了她,她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esp;&esp;女医师顿住了步,看杨水起眼中确没有此意,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esp;&esp;她一边放下药箱,一边去问,“你不是这个意思,又为何要那样看我。”
&esp;&esp;杨水起看着她,如实道:“我方才只是在想,当个女医师会很累吧。”
&esp;&esp;女子动作微顿,似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
&esp;&esp;她是
&esp;&esp;“你方才不是问我说,当女医师是不是很累。”这时,一旁的女子忽然开口说话了,她对杨水起说道。
&esp;&esp;不期望杨水起能回答她,她自顾自答道:“确实很累。我爹死的早,当初给官老爷治病,一下子没有治好,就叫人活活打死了。我娘就我一个孩子,我爷爷也就我一个孙女。他后继无人,我又想要学医,便喊他教我了。”
&esp;&esp;“累吗,确实累的。这世道,没人瞧得起女人,更没人瞧得起女大夫。我差他们哪里了?可是别的人一看我是个女子,便觉着我没用,我不靠谱。”
&esp;&esp;“我要比他们更厉害,比他们懂得更多,才能跟他们能有相提并论的机会。凭什么,我不服气。”
&esp;&esp;她这些年的不易,在她的口中却只有寥寥几语。
&esp;&esp;她就连怎么诉说自己的不辛苦好像都不知道,因为世人说她的话,好像都言之有理,错得好像真的是她一样。
&esp;&esp;“又或许他们说的对,我真的不应当行医呢?”
&esp;&esp;不知道,她不知道。
&esp;&esp;她说这些,本意是想要分散杨水起的注意力。
&esp;&esp;说话之间,她手上的动作也已经好了。
&esp;&esp;杨水起拿掉了口中咬着的帕子,她已经累得脱力,眼神都已经开始涣散,可她还是试图看着女子,她对她道:“不,没有什么该不该,你很厉害,姑娘,你真的很厉害。”
&esp;&esp;杨水起并非是在恭维,她是发自心底说了这话。
&esp;&esp;能面不改色地去剜肉,还能边剜肉边说这些话,天生的当医师的料子。
&esp;&esp;待说完了这话,杨水起终忍不住昏了过去。
&esp;&esp;但一旁那女子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看向了大娘,她说,“娘,她说我厉害……说我好厉害。”
&esp;&esp;杨水起是第一个说这些话的人。
&esp;&esp;
&esp;&esp;杨水起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干净了,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已经好了许多。
&esp;&esp;这些时日,一直都是那个女医师亲自照顾着她。
&esp;&esp;傍晚。
&esp;&esp;杨水起被她扶了起来,靠坐在床头,她正拿着汤匙喂她喝粥。
&esp;&esp;杨水起一口一口喝着粥,当粥见底,她问道:“医师,还不曾问过你唤什么。”
&esp;&esp;她好像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esp;&esp;“赵萍安。”